这话说的,可太圆滑了。
顾侯爷急得冷汗直冒,“可外面那些百姓……”
“作为受害者亲眷,碰上这种事心里有怨气在所难免,侯爷多多担待吧!”
顾侯爷皱着眉,三人成虎啊!外面那些刁民一口咬定是他指使汪贤去杀的人,万一衙门信以为真,那他岂不是得完蛋?
他又想让秦芳菲回趟娘家在秦首辅跟前美言几句,才发现秦芳菲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顾侯爷这个人,年轻时候就没本事,最喜欢提笼架鸟逛青楼,否则也不会在红袖楼认识九姨娘。
眼下真碰上事儿了,脑子里六神无主,只想着能找个人商议。
可唯一能商议的儿媳妇不搭理他,他索性让小厮找了套下人的衣服换上,乔装打扮一番从后门溜出去,雇辆马车直接去了大理寺。
——
会审时间在三日后。
虽然凶手已经抓获,但这中间还有些细节没弄清楚,程五郎还在查。
“五郎,我们真要让人出城去接临川侯夫人?”程二郎问。
程五郎笑了下,“侯夫人不在城外,我昨天晚上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为了试探汪贤的反应。”
程二郎又懵了,“不都说侯夫人出城祈福去了吗?怎么能不在城外呢?”
程五郎指了指书案上的卷宗,“你看,这八个人都是在城里被杀害的,我们已经查明并非团伙作案,凶手只有汪贤一人,汪贤又有旧疾在身,他不可能做到这么迅速把刚挖来的脑子神不知鬼不觉送出城外。
唯一的可能,就是侯夫人一直在城里,而且在一个绝对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绝对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在哪?”程二郎脑仁儿都想疼了也没想出来。
程五郎缓缓吐出四个字:“临川侯府。”
“临川侯府?”程二郎瞪大了眼,“不能吧?他们家下人都说侯夫人不在府上的。”
程五郎道:“如果人不是汪贤杀的,那我相信侯夫人的确是出城祈福去了,可现在事情跟他们家大少爷扯上关系,那么他们所谓的‘出城’,就只是一出金蝉脱壳,为了掩人耳目的借口,侯夫人一定还在侯府,只不过没让人发觉罢了。”
没空跟程二郎闲聊,程五郎把大理寺专门负责破解密室的衙役叫来来,让他们去勘测临川侯府地底下有没有暗道。
那几人动作很迅速,才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回来了。
结果果然不出程五郎所料,临川侯夫人所居院落的下方有一条暗道,他们还顺着找到了出口,出口是义庄外的一口枯井。
“差不多了。”程五郎整理了一下书案,站起身来,吩咐程二郎,“二哥带几个人从出口进去,一直往里走,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手,你们的目的是为了惊吓暗道里的人,其余人,跟着我去临川侯府。”
——
顾侯爷已经来了好久了,然而门房不让他进,也不给他通报,他只能拢着袖子站在大理寺大门外,时不时伸着脖子往里瞅一眼。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见到程五郎带着一班衙差出来。
顾侯爷急忙迎上去,“程寺卿,能否借一步说话?”
程五郎挑眉,“说什么?”
“我……”
程五郎打断他,“看来侯爷一两句是说不清了,既如此,不如移步去你府上慢慢说,如何?”
程五郎肯给机会让他解释,他当然高兴,可一看到程五郎身后腰间佩刀的衙差们,顾侯爷脸色又僵了僵,“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