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秦王夫妇虽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可一旦接受了新身份,该他担当的责任,他就不能再逃避。

第二天晋王过来时,程三宝的双腿已经跪麻了,是被人扶着出来的。

看到晋王,他哽咽了一下,好久才问:“我是不是该喊你一声‘爷爷?”

晋王神情淡漠,“随你便。”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程三宝又问。

晋王薄唇微挑,“重要么?”

“是你逼死了我的亲生爹娘?”

晋王将目光转向程三宝身后的灵堂,“恨本王的话,就好好活着学本事,什么时候翅膀硬了,再来找本王报仇。”

对上这样的晋王,程三宝感觉自己太弱小了,他只能红着眼问:“你为什么一定要造反,已经死了这么多人,都不能让你放下吗?”

晋王冷笑着反问:“你会不会原谅逼死你至亲的人?”

“不会!”程三宝捏紧小拳头。

“巧了,我也不会。”晋王伸手,大掌温柔地在他小脑袋上揉了揉,“你现在有多恨本王,本王就有多想杀入京城,感同身受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要刀子扎在自己身上才能体会。”

其实程三宝到现在都不知道晋王为什么那么恨太上皇和弘佑帝。

在他的印象里,太爷爷是个很讨喜的人,一把年纪还会撒泼耍赖,会抱着小四宝讲故事哄小家伙睡觉。

太爷爷在程家的那些日子,程三宝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想不出,这样的人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招亲生儿子这么恨?

还是说,大人们脸上都有几张面具,只是他人太小,暂时看不懂?

“孝尽完了,就回去睡觉。”晋王弯腰将他抱起来,转身往回走。

程三宝头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晋王的冷血,他爹娘的棺木就躺在里面,晋王连看都不愿看一眼,更别说进去上柱香。

他越想越气,张嘴去咬晋王的胳膊。

晋王拍拍他屁股,“初生牛犊,你倒是天不怕地不怕。”

程三宝气鼓鼓地瞪着他,“你还我爹娘!”

晋王轻呵,“再不听话,就送你去见他们。”

晋王和弘佑帝的对决在凤凰山玉瓮峡。

此处是晋王大军北上的必经之地,因其地形状似瓮而得名。

如果两侧山上有人提前设伏,那么底下经过的人就会变成真正的瓮中鳖。

峡谷中间宽敞,入口出口略显狭窄,晋王的十来万大军要想全数通过,需要耗费很长时间。

玉瓮峡的地图,是去年晋王上京途中观察过后亲自画的,详细到两侧背坡上能作为掩体的石头和树木都有记录。

能否成功入京,玉瓮峡是关键。

“王爷,前线探子来报,弘佑帝正在玉瓮峡北坡设伏。”楚鸣脸色凝重。

他是楚家为数不多存活下来的子孙之一,比谁都希望这一仗能打赢,因为他们赌上的,是蛰伏十三年的心血,是十万将士的热血,更是晋王的身家性命。

一旦稍有差池,就很可能满盘皆输。

晋王修长的手指细细在地图上抚过。

提前设伏,到时候就一定会有滚石火油之类的东西扔下来,如果出口再被封住,那么他的大军就会被彻底困死在里面。

而以目前的粮草储备来计算,五天之内,大军必须通过玉瓮峡,否则不用弘佑帝出手,他们也会因为粮草紧张而提前败了士气。

“他们只在北坡设伏?”晋王问:“南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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