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呢?”晋王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尤其是跟继后的子孙们,更没有人情可言。
……
数日后,弘佑帝收到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军报,看完后,他脸色狠狠一变。
军报上写着:秦王夫妇自刎于济州,三万援军尽数归降晋王。
弘佑帝捏着折子的手指一根根攥紧,眼底怒火几乎要将整个大殿烧起来。
大臣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当年的镇西侯府可是满门忠烈,秦王妃宁氏更是在父兄战死后亲自挂帅,率领大军平了边境之乱,既为大燕争了光,又守护了边境数十万百姓。
在百姓心里,她是能名垂青史的女中豪杰。
从来没有人会怀疑她对皇室,对大燕江山的忠心,可这一次,她竟然未战先降,还以自刎的方式规避了回京被问责的麻烦。
到底是利益的驱使,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朝臣们小声议论起来。
弘佑帝黑沉着脸,秦王妃是他能信任的最后一位大将了,如今秦王夫妇一死,三万援军尽数归于晋王麾下,晋王想带兵上京,岂不是一路如入无人之境?
有大臣建议,“皇上,不如让武阳侯和定国公去增援吧,他们二位也曾在战场上立下赫赫军功,经验并不比秦王夫妇少。”
听到这话,弘佑帝冷笑两声。
秦王夫妇都能临时倒戈,他还能信任受过楚家恩惠的人?
无心再与朝臣争论,弘佑帝直接拍板,他要御驾亲征,亲自去平了晋王之乱。
大臣们一阵惶恐,呼啦啦跪了一地,不少人站出来劝,说如今太上皇一病不起,太孙血脉的事儿又还没理清楚,朝中不能无人坐镇,还请皇上三思。
而另一部分亲眼见识过三十年前那桩冤案的老臣们则是垂首不语。
他们心里都清楚,弘佑帝和晋王这二人,只要其中一个不死,早晚会有杠上的一天,如今正是俩人决战的时候。
弘佑帝无视大臣们的劝谏,回到建章宫后就马上让人准备战甲。
之后,他又去了宁寿宫。
太上皇在那年偷溜出宫去青州之前身体就有些小毛病了,一直都在不间断地喝药,弘佑帝更是叮嘱宁寿宫下人,不准让太上皇沾酒。
到了青州摔坏脑子,又喝了一段时间的药,接回宫以后好不容易养好了点儿,这次又被晋王起兵的事儿给打击到,险些要了半条老命。
弘佑帝进去时,陆公公正端着药碗哄太上皇喝。
太上皇一见到汤药,眉头就紧紧皱着,一脸难受。
“去给太上皇准备些蜜饯。”弘佑帝吩咐旁边候着的小宫女。
小宫女出去后,他径直走到床榻前,从陆公公手里接过白玉小碗,顺势坐在床沿边,捏着汤匙舀了一勺喂到太上皇嘴边。
太上皇偏过头去,这辈子最讨厌喝药。
弘佑帝将手缩回来,声音平静道:“秦王夫妇已经死了,带去的援军尽数归入晋王麾下,只要他速度够快,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攻入皇城,父皇若是不喝药把身子骨养好了,到时候哪来的精神看好戏?”
听到这番话,太上皇眼皮狠狠跳了跳,回过头时老脸上一片震惊。
“是老十九逼死了秦王夫妇?那个逆子!他怎么敢!”
弘佑帝讽笑,“您都能逼得他外祖家满门抄斩险些绝后,他为什么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父皇总说,我最像您年轻时候,其实,最像您的人是老十九,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复刻当年的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