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闻言,有些诧异,“老爷问这个做什么?”
孟知府冷哼,“你不说那姓朱的小子欺负芸姐儿吗?老夫去找他说道说道!”
兰儿这才点点头,如实说出了朱八斗他们所在的客栈。
孟知府很快派人去客栈踩点。
他仔细琢磨过了,阻止程砚入考场最简单的法子,就是让他“睡过头”。
迷烟是最好的道具。
可如果只有程砚睡过头,另外那几个也会弄醒他。
索性,就让所有人都睡过头好了。
站到烛台边烧了那封信,孟知府暗暗叹了口气,他也是惜才之人,自然希望自己管辖的地方上能多出几个栋梁之才,可他到底只是个地方知府,再能耐也不敢跟国舅爷对着干。
那就只能对不起这几个学生了。
——
明儿天还不亮就要入考场,程五郎他们吃过晚饭没坐多会儿就早早歇下了。
夜半时分,三间房全被人吹了迷烟。
药量用的很足,能让他们睡到明天晚上。
林水瑶是被小爪子挠醒的。
她睁开眼时,外面天还没亮,屋里一片漆黑,隐约能听到床头传来“啾啾啾”的声音。
她坐起身,摸过床头柜上的火折子点了灯,就见几只小老鼠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好像挺怕她,但又没走,急得跺脚脚。
林水瑶压根儿就听不懂,她苦恼地蹲下身摸摸它们的小脑袋,怕吵到程五郎,低声问,“是不是饿了?”
小老鼠闻言,一只接一只地爬上床,然后张嘴咬着程五郎的袖子使劲儿拽。
程五郎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林水瑶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
相公的睡眠一向很轻,屋里稍微有点儿动静他就能醒。
可是现在,都被老鼠咬着袖子了,他怎么还一动不动的?
心下一慌,林水瑶忙过去伸手在程五郎额头上贴了贴。
不烫,是很寻常的温度,没发热。
那为什么不醒?
林水瑶着急地晃了晃他的胳膊,“相公,相公?”
程五郎没反应。
她又接连喊了几声,程五郎还是没反应。
林水瑶的脸色彻底变了,她穿好衣裳推开门,去敲隔壁朱八斗的屋子。
然而敲了半天,里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反倒把其他房间的客人给吵醒了。
听到有人骂骂咧咧,林水瑶红着脸道了歉,很快溜回房间。
她掐了掐程五郎的人中,没醒。
又把汪太医给的药水凑到他鼻尖让他闻了好久,还是没醒。
这个时辰,外面早就宵禁了,不可能请得到大夫。
如果天亮之前相公还是没办法醒过来,他就赶不上考试了。
怎么办怎么办?
林水瑶心急如焚。
那几只小老鼠还没走,蹲在墙角“啾啾啾”地互相交流着,似乎在讨论什么。
林水瑶问:“你们有办法?”
小老鼠们呆呆望着她,圆溜溜的眼睛里映着烛火,亮晶晶的。
林水瑶忽然想到什么。
对了,老鼠来找她,是因为她身上的香味儿。
动物鼻子灵敏,哪怕她穿着衣服也能闻到,可人不一样。
以前相公昏迷闻到她的异香都会醒,今天竟然不好使,会不会是因为她穿的太厚了?
想到这儿,林水瑶望向那几小只,“不许偷看!”
她要准备脱衣服了。
小老鼠们一听,“啾啾啾”地齐齐背过身去对着墙,小尾巴在地上甩了甩。
林水瑶迅速脱了衣裳钻进被窝,抱着程五郎。
她也不知道这法子管不管用,可这是目前唯一有希望能让他醒过来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