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要报喜来着。”程四郎言归正传,“月娘她怀上了。”
“真怀上了?”程婆子惊愣过后,满脸都是笑意。
“请了两个大夫帮着诊断呢,这事儿不能有假,已经板上钉钉了。”程四郎犹豫了一下,“原本我想多买点儿东西回来的,月娘不让,说怕二嫂会有想法,反正女人之间的弯弯绕绕,我也不懂那么多,为免待会儿说错话,这事儿我就先告诉娘,您再找机会跟他们说呗?”
程婆子絮叨起来,“先前还有脸叭叭地说自己将来要考功名呢,连给家里人报个喜你都怕说不利索,以后当了官,你还能让老娘替你出面不成?有话就大大方方地说,你媳妇儿怀孕那是大喜事儿,谁听了不舒坦,那多半是有病,让孙郎中来好好给她治治。”
程四郎让老娘噎得一句话都反驳不回去。
吉庆村出了名的刀子嘴,那可真不是说着玩儿的。
程婆子又问他,“你媳妇儿害喜严不严重?”
“可严重呢!”程四郎点头,“那两天吃了吐,吐了睡,一整天都蔫儿在床上起不来,一点儿精神也没有。”
“哎哟……”程婆子有些意外,“这都生过一个了,还这么严重呢?”
“我也不太懂。”程四郎挠挠头,“请大夫给她开了个方子,喝了以后倒是有些好转了,但还是不敢让她回来,怕路上晕车麻烦。”
“路又不好走,回来干啥?”程婆子道:“女人怀孕,头三个月可是半点儿都马虎不得,你让她来,万一半道上颠出个好歹,到时候找谁哭去?”
又说:“我过两天抽空去看看她。”
程四郎一脸的受宠若惊,“月娘要见到您,一准儿高兴。”
“小四宝还跟你们睡呢?”程婆子想起那个被三宝带歪了的小孙子,一脸无奈,“那小子皮得很,晚上睡觉会踢人,多哄哄,把他隔开单独睡。”
程四郎应了声是,说自己最近都带着儿子睡客房的。
程婆子又提醒他,“你媳妇儿怀上小四宝的时候,你就没在跟前,这回怀上二胎,多受罪你也亲眼见着了,以后给人甩脸子之前,好好想想应不应该,合不合适。”
程四郎想到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脸上臊得慌,“娘宽心吧,儿子知道怎么做。”
母子俩回到家时,二郎媳妇刚炒好菜,二丫帮着端去堂屋。
林小乖刚接了程三宝和成哥儿回来。
成哥儿一下车就朝着程婆子扑过来,嘴里姥姥姥姥地喊着,说他饿了。
要搁以往,再亲的人成哥儿都不会主动张口,只会往他娘身后躲,跟着程三宝一段日子,这小子的性子的确是有了转变。
程婆子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嗔道:“今儿是你二舅母做饭,饿了就去找她。”
成哥儿一把松开程婆子,迈着小腿儿就跟在程三宝身后往院里跑。
林小乖还在外面栓驴子,程婆子问他,“小乖,怎么大中午的就把人给接回来了?”
刚去镇学那会儿,林小乖中午还会去接程三宝他们回来吃饭,可后来手头上事儿多,再加上中饭时辰不够,索性就让他俩中午去程芳芝那儿吃,晚上再接回来。
林小乖道:“放假了。”
程四郎问:“是不是农忙假?”
林小乖先前听程三宝提了一嘴,但他没上心,早给忘一边儿了。
听程四郎这么一说,他顺势点点头,“好像是,说有一个月,还挺长的。”
话完,又小声嘀咕,“这俩小混蛋一回来,家里又有的闹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