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徒点点头,下了诊断,“应指圆滑,如盘走珠,这位娘子没病,是有喜了。”
“有喜了?”虚惊一场的程四郎呆了呆。
随即满脸喜色地望向学徒,“小兄弟,你确定真是喜脉?”
学徒站起身,冲他拱手道:“小子的医术虽然比不得师父他老人家,但把个脉还是十拿九稳的,这位娘子的确是喜脉,脉象倒是稳定,不过头三个月容易小产,平时还是该多注点儿意。”
程四郎应了声,付了诊金后亲自送着学徒出去。
再回来时,他又将床幔掀开勾到两旁,顺势坐在床沿边,“月娘,我们又有孩子了。”
嫁到老程家这么久,除了新婚那会儿,四郎媳妇后来再没见过男人笑得这么开心。
她看着他,忽然就红了眼眶。
程四郎问,“你白天吐成那样,腹中早空了,饿不饿,想吃什么?”
四郎媳妇原本正感动,听他这么一问,她嘴角微抽,“我可不想吃你做的大乱炖。”
上次程四郎程五郎兄弟俩下厨的事儿,太爷全给抖落出来了。
当时四郎媳妇和林水瑶妯娌俩就笑得直不起腰。
一直到现在,四郎媳妇都还记忆犹新。
程四郎有些窘,“我不会下厨,我就问问,你要真想吃什么,恐怕还得麻烦五弟妹给你做了。”
“我没问题,我都能做。”林水瑶站起身,“四嫂想吃什么?”
“我吃不下。”四郎媳妇直摇头,“到现在脑袋还晕乎呢,闻着什么味儿都想吐。”
“不吃东西怎么成?”程四郎皱眉,“你看你,再这么下去,不出两天就该饿得只剩皮包骨头了,要让娘知道了,她还不得削我?”
四郎媳妇瞪他一眼,“合着你是为了不让娘削你才来关心我的?”
“当然不是!”程四郎抿了抿唇,“你怀着小四宝的时候我也不在跟前,不知道怎么照顾孕妇……反正,你不能不吃东西。”
顿了下,又道:“你要不想吃家里的,我现在就出去给你买。”
“我想吃酸的,可现在还买不到酸橘。”四郎媳妇想了想,望向林水瑶,“五弟妹,你能不能把咱泡的酸萝卜丁捞点儿上来给我烧一碗酸萝卜汤,我想喝那个。”
“光喝汤也不管饱啊!”程四郎不赞同,“我记得上次在朱兄家吃饭,他们家厨子做了道菜,好像叫酸萝卜老鸭汤,那汤就是酸的,我出去打听打听,这边酒楼有没有,有就顺便给你买回来。”
酸萝卜老鸭汤?
林水瑶不仅不会做,她还没听说过。
哎不对!
“四哥,你刚刚说,朱公子他们家的厨子?他们家有厨子?”
朱八斗的身份,程五郎一直没跟林水瑶提起过。
程四郎想到朱八斗不乐意显摆自己的身份,便只笑了笑,“对,他们家家境不错,请了厨子的。”
林水瑶知道眼下这个问题不是重点,就没再多问。
等程四郎去外头买老鸭汤,她也回了厨房开始炒菜。
太爷先前就听西厢房里一阵热闹,只不过考虑到家里有女眷,他没过去。
等程五郎来到堂屋,他才问,“出什么事儿了?”
“喜事儿。”程五郎道:“四嫂有喜了。”
太爷精神一振,“确诊了?”
程五郎颔首,“说是想吃酸的,四哥刚出去给她买。”
太爷满脸喜色,“那看来过不了几个月,这院儿里就又添个小的了。”
程五郎闻言,下意识看了太爷一眼。
太爷翘了翘胡子,“有事儿?”
程五郎问:“太爷,您准备在这儿待到我四哥四嫂的第二个孩子出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