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记忆之前,他也曾觉得顾崇眼熟,现在终于想起来像谁了。

像元后,他的婉儿。

思绪飘回三十年前那桩冤案,他心里一阵揪扯着疼,许久后,站起身,“你们吃吧,我回房歇会儿。”

林水瑶在门口碰到他,“咦”了一声,“爷爷,您不吃粽子了吗?”

“我去眯瞪会儿,你给我留一个就成。”太爷摆摆手,推门回了房间。

先前晋王的那番话,他不是听不懂弦外之音,可他恢复了还留在青州不肯走,是想亲自找到晋王的龙凤胎姐姐,他素未谋面的亲生女儿。

——

朱县令在酒楼设宴,宴请今天拔了头筹的丙三班学生,荀院长没有急着去,他找个没人的地儿,把高侍卫叫了出来。

高侍卫一直在暗中保护太爷。

先前小院里的事儿,他看得一清二楚,只不过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不敢轻易现身。

荀院长忧心忡忡道:“晋王向来说一不二,他说要让太上皇留在青州,就一定会封锁所有的出口,现如今唯一的法子就是立即传信回京,让宫里来人把太上皇给接回去,宫里的人,他没道理不放行。”

高侍卫直摇头,“皇上都来好几回密信了,让我们送,可太爷自己不肯走,我们又不敢忤逆他老人家的意愿,怎么送?”

荀院长皱皱眉头,忽然道:“让皇太孙来,听闻太上皇在宫里时,最听太孙殿下的话,若是他亲自出面,没准儿能让太上皇改变主意。”

林小乖、程三宝和成哥儿难得来趟县里,林水瑶想着给他们买点儿东西,吃完粽子就带着几人出去了。

四郎媳妇在厨房里刷碗擦灶台。

程四郎、程五郎、顾崇和朱八斗四人则是去了东厢房。

合上门,朱八斗的脸色就陡然沉了下来,“小五郎,你知不知道今儿害你的人是谁?”

“知道。”程五郎一脸淡定,“之前魏林已经提醒过。”

朱八斗愣了愣,“合着你一早就猜到了?”

程五郎如实道:“刚开始没猜到是谁,以为魏林故伎重施,后来到家仔细想想,这事儿跟魏林关系不大,毕竟我不能参加比赛,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早在上个月,夫子就提醒过自愿参赛,身子骨弱的学生不勉强。

相信大半个书院的学生都知道我弱不禁风,可我还是报了名。

如果在这节骨眼儿上我突然病了,参加不了比赛,就等同于耍了整个戊二班。

倘若戊二班能拿第一,那还好说,若是输了比赛,过后只要有人稍微一挑唆,同窗们自然而然就会把矛头指向我。

如此容不下我的,想想也就只有甲班那四位了,他们盯了我好一段日子,早把我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这次比赛,正是让我变成众矢之的的绝佳机会。”

“好家伙!”朱八斗惊叹,“你这话说的,跟老顾一字不差。”

程五郎意外地看了顾崇一眼。

顾崇道:“我也是根据后果推断出来的幕后之人。”

“什么!还有这事儿?”程四郎刚刚才得知自家弟弟突然病倒的事儿跟清河四子有关,他脸色黑沉,“五郎,那四人对你做什么了?”

朱八斗接茬道:“小五郎的队服让他们给动了手脚,小五郎受了刺激,咳得都快昏过去了,最后没法子,只能放弃比赛。”

“院规还在那摆着呢,这伙人简直太过分了!”程四郎拧着眉,“五郎你好好歇着,我现在就去找院长,把这事儿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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