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瑶来前买东西耽搁了时间,出发得有些晚,到家时已经快中午了。
今儿自然不可能收菜,她付了雇车钱,拿上自己东西去了堂屋。
堂屋里没人。
小四宝不在,院子里有些静悄悄的。
林水瑶透过窗缝瞧见烟囱在冒烟,猜到婆婆在灶屋,她搁下东西,揽起袖子便去了灶屋。
“娘。”
程婆子正弯腰往灶膛里添柴。
听到这甜脆的声音,她回头,就见小儿媳笑盈盈地站在门口。
程婆子胡乱往围兜上擦了擦手,问她,“瑶娘,你怎么回来了?”
林水瑶笑道:“想娘了,回来看看您呗!”
“哎哟!”程婆子嗔道:“跟着五郎去了趟县里,回来小嘴儿都变甜了。”
林水瑶被她说得小脸红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前些天你娘家姐姐来了一趟,说要看看蔬菜长得怎么样了。”程婆子道:“我估摸着,她应该是瞧着菜差不多了才去跟酒楼谈的生意,你是为这事儿来的吧?”
“果然什么事儿都瞒不住娘。”林水瑶笑嘻嘻地看着她,“我的确是为了酒楼生意来的,但我想您这事儿也不是假的呀!”
程婆子让她给逗乐了,“我说我一大早起来耳朵那么烧呢,原来是小儿媳在想我?”
“当然啦!”林水瑶走过来,挽住她的胳膊,“娘,我照您的尺寸请绣坊做了套衣裳,就在堂屋呢,饭我来做,您回房去试试。”
程婆子望着她,“赚钱了?”
林水瑶不好跟婆婆说檀香山上坑魏林的事儿,只含糊道:“赚了点儿小钱。”
程婆子轻哼,“小钱你还不留着,给我做什么衣裳,我缺你那套衣裳穿?”
林水瑶知道婆婆的性子,别看话说这么冲,其实是在替她心疼钱。
“反正做都做了,我也带来了,您要不穿,就只能搁屋里落灰了。”
“给你爹娘做没?”程婆子又问。
“做了。”林水瑶点头说做了,都做了,“这不马上换季了么,给你们四个老人一人做一套轻薄的衣裳。”
说着,她又催促程婆子,“娘您快洗了手去试试吧,饭我来做。”
程婆子拗不过她,洗了手解开围兜去了堂屋。
林水瑶跟进来,把衣裳找出来给她,做的是一件石青色对襟长衣,外头罩了件轻薄比甲,比甲上绣了暗花。
程婆子换好出来时,面儿上明显有些不自在,她扯了扯袖子,看向林水瑶,“瑶娘,你这衣裳是不是做错了?一看也不是我这庄稼人穿的。”
“没错,我特地让绣坊这么做的呢!”林水瑶走过去,帮着婆婆理了理领口,才又道:“谁说娘一辈子只能当个庄稼人了?等我赚了大钱,等相公考上功名,也让您过把有钱人家老太太的干瘾,以后比这更富贵的衣裳,您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可拉倒吧!”程婆子道:“五郎那身子骨,他能撑得住去县里念书我就阿弥陀佛了,还考功名呢,我压根儿也没指望过。”
林水瑶笑了,“指望不上儿子,那您指望指望我呗,我再努把力把生意做上去,等有钱了,地里的活儿都请人去做,您就安心在家待着,要实在无聊,就去村里串个门儿。”
“这话说得老婆子心花怒放的。”程婆子脸上的笑就没收过,她道:“行了,知道你嘴儿甜,歇着吧,你从县里来,颠一路也该颠累了,饭我去做,如今家里人少,又没几个菜,马上就好了。”
程婆子说完,又回屋把新衣裳换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叠放入衣橱,这才去往灶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