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朱兄……”程四郎道:“并非是我们不领你的情,实在是我家五郎不能闻太过刺激的味道,所以……”

朱八斗看向程四郎,“咦”了一声,“我刚才没见过你,你是我们寝舍的最后一位舍友?”

“不是。”

程四郎摇头,“我住丙班寝舍,跟五郎是亲兄弟,五郎有病在身,今后还望二位同寝舍友能多多帮忙照顾。”

听他这么一说,朱八斗默默放下了准备开罐的那只手。

吃完饭,几人又在饭堂坐了会儿。

朱八斗是个嘴巴闲不住的,看看顾崇,又看看程五郎,“都是舍友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几位的名字呢!”

“程砚。”程五郎语气淡淡。

“顾崇。”顾崇的语气也没多热情。

朱八斗看向程四郎。

程四郎道:“程彬。”

“你们俩还真是亲兄弟呀?”朱八斗惊奇道:“亲兄弟能一块儿入清河书院的,可不多见,对了,你们都是怎么进来的?”

程四郎耐心回他,“我是考进来的,五郎是被选中的,至于这位顾兄……”

话完,目光转向顾崇。

顾崇莞尔道:“同程砚兄一样,被选中的。”

朱八斗激动了,“听说今年被选中的就只有三位,我的寝舍里竟然占了两位,啊我真是太幸福了!”

说着赶忙站起来又是作揖又是行礼,“顾兄,程兄,以后就劳烦二位多拉拔拉拔小弟了。”

今年被选中的竟然有三位?

顾崇垂下眼帘。

他是通过人情进来的,但为了避免以后引起非议,书院以“选中”的名义让他进,这就占了一个名额。

那么还剩下两位。

除了程砚,另外一位会是谁呢?

朱八斗突然有些期待,“哎你们说,会不会最后一位,也是咱寝舍里的?走走走,回去瞧瞧,没准儿还真有惊喜等着。”

几人起身离开了饭堂。

程四郎来了这么半天,还没跟自己的舍友熟悉熟悉,他不打算再去程五郎那边,便提出告辞。

临走前,又叮嘱了程五郎几句,让他注意保暖,别受凉,晚上睡觉记得关窗。

程五郎一一点头,说知道了。

程四郎走后,他们仨一道回了寝舍。

之前有开窗通风,寝舍里的味儿果然散去不少,但还是隐隐约约能闻到一些。

顾崇受不了,脸色有点儿黑,“朱八斗,先前程彬兄的话你听到了,程砚兄不能闻你那臭味儿,下次麻烦你别再往寝舍里带些奇奇怪怪的吃食,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朱八斗坐在自己床上,小声嘀咕,“不带就不带呗,那么凶干嘛?”

说完又看向程五郎,“哎,程砚兄,你这病听上去挺严重的,没请大夫给看看吗?”

“看了。”程五郎道:“在吃药。”

“我认识一个老郎中。”朱八斗越说越来劲儿,“他专治疑难杂症,用的全是偏方,要不,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没准儿几服药下去就见好了呢?”

这天底下,再没有能比他家小媳妇儿身上那香味更有用的偏方。

程五郎摇头,“多谢朱兄好意,但,不必了。”

朱八斗还想说点儿什么。

顾崇打断他,“行了你歇歇吧,从进来到现在,嘴巴就没闲过,累不累?”

——

这天晚上,程五郎再一次失眠了。

不是因为认床,而是因为,胸腔内不舒服,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呼吸不顺畅,跟他成亲之前的状况一模一样。

程五郎一直以为,服用了汪太医亲自开的方子,他的情况已经大有好转,这才敢一口答应荀院长跟着兄长来清河书院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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