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郎道:“你以前就老想来试试,考成啥样咱先不论,你能迈出这一步,我就觉得已经挺不错了。”
“倒也是。”程四郎点点头,随后舒了口气。
考都考完了,没必要再去纠结那些。
“上车。”程大郎道:“前头不远处有家酒馆,去点一壶状元酒给你壮壮胆儿。”
程四郎失笑,“还是我请大哥喝吧!”
兄弟俩赶早来的,这会儿已经过了午时,还没吃饭,自然不能空着肚子回去。
进酒馆吃了午饭,兄弟俩又买了些东西,这才赶着骡车往回走。
回到吉庆村,已经下晌接近傍晚,刚进门就见程二郎蹲在院里杀鸡,林小乖坐在一旁磨刀,准备刮鱼鳞。
小四宝蹲在装鱼的木盆边,时不时地伸手去戳戳水里游得欢快的鱼儿。
程四郎愣了一下,问:“家里有客人?”
程二郎道:“没客,知道你今儿考试,娘特地让杀的鸡,这两条鱼是五弟妹使唤小乖去镇上买来的。”
话都到这份儿上了,不去见见当娘的似乎说不过去。
程四郎抬步去了堂屋,“娘……”
程婆子正在收拾屋子,见他进来,问:“考完了?”
程四郎点点头说考完了。
“坐那歇会儿吧。”程婆子道:“你媳妇儿和瑶娘在灶屋里忙活,晚饭还得再等等。”
并没问他试题难不难,考得好不好,有没有把握能考进去。
明显在照顾他的情绪。
程四郎有些感动,他娘向来如此,脑子该精明时绝不含糊,为了你好也从来不会说出口。
不过其他人不问,程五郎却是要了解一下的。
晚饭过后,兄弟俩单独坐在一边聊。
程五郎问他,“清河书院的入学考试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何所有人都说难?”
程四郎便把自己白天考试的详情跟他说了。
程五郎恍然,“难怪……”
一个时辰一百五十道题,的确是太过考验人。
清河书院摆明了只招收拔尖儿的人才。
程四郎继续道:“散场的时候,我听一位考了几年没考进去的兄台说,清河书院为防止泄题,每一场的考卷都有变化,出题方式也不一样。
今天有两场,后面那场的题就跟我们的不一样,他们没有考卷,答题也不用笔,要进行口述答题。”
话到这儿,程四郎唏嘘道:“不愧是短短几年时间就声名鹊起赶超国子监的第一书院,治学方式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
三天后,程四郎的考试成绩出榜。
他这一场被录取的一共十人,程四郎排第六。
荀院长陪着汪太医来给太爷扎针时特地说了这事儿。
程四郎听完后先是一怔,随即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当时跟他同场的大概五六十人,最后竟然只录取了十人,那么已经考进去的那些人,得优秀到什么程度?
虽然被录取了该感到高兴,可程四郎没高兴多大会儿,因为无形之中,压力来了,比他当年下场乡试的压力还大。
荀院长拍拍他的肩,“考得不错,等入了学再加把劲儿,今年八月有一批学子要下场乡试,争取跟他们一块儿去。”
程四郎点点头,“多谢院长大人。”
鼓励完程四郎,荀院长又看向程五郎,“小子,你家兄长已经被录取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入学?”
程五郎没再推拒,“跟兄长一起。”
总算是搞定了,荀院长暗松口气,又问他,“你最近没哪不舒服了吧?”
程五郎点点头,汪太医给的方子比方大夫的奏效,这些日子的药喝下来,他能明显感觉到一日比一日有好转,直接去入学,应该没什么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