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是个聪明人,为免被她看出破绽,林水瑶把太爷的饭送过去,又把他们小两口的分好就匆匆端回了屋子。

将吃食搁在圆桌上,她点亮油灯去了里屋。

程五郎本就身子骨弱,今晚又突然降温,他大概是感觉到冷了,整个儿缩在被子里。

林水瑶将油灯放在一旁,伸手把自己的被子拿下来给他盖上,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还好,没起烧。

否则以相公的体质,指定受不住。

见他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林水瑶没再打扰,起身去外间匆匆扒了两口饭。

之后又借着油灯光把相公布置的课业写了。

明儿还要去镇上跟姐姐汇合,林水瑶没敢再熬夜,洗漱过后很快便吹灯上了炕。

掀开被子,就感觉到里头暖烘烘的。

除了暖炕的热度,还有程五郎的体温。

以往睡觉都是一人一床被子,各睡一头。

今晚为了照顾他,不得不将俩人的被子叠起来一块儿盖。

怕吵到他,林水瑶躺下的动作显得格外小心。

然而刚躺下没多会儿,程五郎就翻了个身,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条胳膊横了过来,刚好压在她胸前。

林水瑶:“……”

她伸手,轻轻揪着他的袖子一角,准备给那只手找个地儿安放好。

睡梦中的程五郎并不知道她的小动作,只是循着那股子能让他着迷的香味儿,朝她这边一挪再挪,最后埋首于她颈窝,像小猪仔拱门儿似的拱了拱,修长的手臂好似烙铁,将她箍得紧紧的。

好吧,林水瑶放弃挣扎了。

——

隔天一睁眼,林水瑶就懵了。

因为,她整个人像只熊仔仔,手脚并用地挂在程五郎身上。

而程五郎早就醒了,但因为被她抱得太紧,一动也没敢动,只是脑袋微微侧了侧,眼神儿静静地凝视着她。

这一瞬间的尴尬,林水瑶无法用言语描述出来。

明明昨天晚上是他得寸进尺一再地往自己身边靠,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这样?

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相公,早啊!”林水瑶努力扯出一抹微笑,缩回自己的手。

“你昨天喝醉了,现在感觉有没有好点儿?”又缩回自己的脚。

她刚醒,面儿上还是惺忪之态,带了几分羞赧的红,细软的声音懒懒的。

程五郎再病,他也是个正常男人。

更何况,这大清早的。

被她这一撩拨,他浑身上下都绷得紧紧的。

林水瑶见他没反应,俊脸甚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一抹红。

她惊了一惊,忙又伸手去贴他额头,“相公,是不是哪儿又不舒服了?”

“我没事儿。”程五郎哪哪都难受,压制了许久才从齿缝间挤出一句低沉完整的话,“你先起。”

“噢。”

林水瑶麻利地起了,去灶屋生火烧水。

热水端回来时,程五郎已经起了。

林水瑶注意到他换了套衣裳,换下来的搁在木盆里。

往洗脸盆里添了水,林水瑶自然而然地就端过洗衣盆,“相公你先洗漱,我去给你洗衣服。”

程五郎的脸色却有些怪异,一把从林水瑶手里夺过洗衣盆,长长的睫毛垂下,“我自己洗。”

林水瑶纳闷儿,小声嘟囔,“以前不都是我帮你洗的衣裳吗?”

程五郎没看她,端着盆转了个身,“你今天不是还要去镇上?你先洗漱。”

“反正就一把水的事儿,不费多大功夫。”林水瑶还是不同意他自己洗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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