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子他们有了经验,嘴皮子越发的溜。

接下来的几天,一行人跑遍了附近几个镇子,货一天出的比一天多。

对联生意做到腊月二十九这天,林水瑶手上足足攒了十五两银子。

她给两位嫂嫂各分成了一两,到了婆婆这儿,程婆子却说什么都不肯收。

林水瑶道:“娘,前些天您没少出力,这钱是您应得的。”

程婆子轻哼,“别整那虚头巴脑的,你把五郎伺候好了,比给我黄金白银都让我来的高兴。”

林水瑶哭笑不得,“伺候相公是我应尽的责任,但这跟娘收下银子不冲突啊!”

程婆子瞅她一眼,“你真当我这老婆子啥也不知道?你给五郎换了方子,那药比原来的贵了几十倍,一个月就得好几两银子。

你这些天拼了命地赚钱,还不都是为了他?老婆子没瞎,全看在眼睛里呢!

你给我钱,我反而不好花到他身上,你拿着正好。”

林水瑶没理解这话的意思。

程婆子解释道:“其实很早之前,大郎和四郎两兄弟就把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让我给五郎请最好的大夫抓最好的药,盼着五郎能早日好全。

可五郎这是娘胎里就带来的弱症,哪那么容易就恢复的,好药吃尽,银子全烧进去了,结果一点儿起色也没有,方大夫更是隐晦地提醒,五郎熬不过今年。

这些话,家里谁都没敢跟五郎说。

他自个儿却是个心思细的,大概是感觉到了时日无多,就让我把药给停了。

我不肯,他劝不过,说不停也行,让我换便宜的药。

我拗不过他,就给换了便宜的。

一直到你过门之前,他什么药都吃过,情况却一天比一天更糟。

求医问药不好使,我只能想到冲喜,原本是不抱希望的,可谁想……”

话到这儿,程婆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水瑶一眼。

她定下的儿媳妇是林水英,原本盼着那姑娘能过门来给老程家冲冲喜气,却不想新娘子临时让人给换了。

当时得知真相,程婆子心里就沉甸甸的。

冲喜碰上这种事儿,是天大的忌讳。

可她万万没想到,五郎会因着这丫头的到来日益好转,现在不仅能出门,还能帮着媳妇儿赚钱了。

晃回思绪,程婆子道:“五郎不愿花家里的钱,如今你手上的钱他自个儿出了一份力,你拿去抓药,他心里踏实,指定不会说什么。”

林水瑶听明白了,点点头,“娘就放心吧,等开了年,我会继续想法子赚钱给相公治病的。”

程婆子看了看她,忽而站起身去里屋。

不多会儿走了出来,往林水瑶手里塞了个荷包。

隔着布料感觉出荷包里是银子,林水瑶惊了一惊,“娘,您这是干啥?”

程婆子道:“那天我路过西屋,听到你们说话,等开了年,你那对联就卖不出去了,换路子不得要本钱么?老婆子年纪大了,又没别的本事,帮不上你多少,这些钱你拿着添个底儿。”

“娘,我不能要。”林水瑶将荷包往回推,“我有钱,真的,前些日子我们对联卖得好,我攒了十来两呢,我那是小本儿生意,本钱早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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