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荣兴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吴肃,你果然是个忠心耿耿的人。这件事,朕就交给你去办。但你要记住,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不要留下任何后患。”
事后,君仪才从密探那里得知了吴肃的所作所为,心中如被重锤击打,痛不欲生。
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同僚,如今却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而且死状极惨,这让他如何能不心痛?
但,君仪也明白,事已至此,他就算再愤怒、再悲痛,也无济于事。
皇帝沈荣兴对吴肃的宠信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这个丞相,如今在皇帝眼中,只怕连个摆设都不如。
朝堂之上,沈荣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吴肃大加赞赏,并宣布将更多的权力交给他处理。
看着吴肃那得意洋洋的嘴脸,君仪只觉得心中一阵翻涌,几乎要吐出血来。他知道,沈荣兴这是在故意打压他,想要扶植吴肃来制衡他。
可是,他又能如何呢?君仪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中满是悲凉。
“君仪大人,您这是何苦呢?”下朝后,有同僚劝慰道:“皇上如今正宠着吴肃,您何不退一步,保全自身呢?”
君仪只是苦笑,他何尝不想保全自身?但身为丞相,他有着自己的职责和使命。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国家被吴肃这样的奸佞之人所毁。
沈荣兴对吴肃的宠信却与日俱增。他不仅将许多重要的事务交给吴肃处理,还经常在朝堂上公开训斥君仪,说他办事不力、优柔寡断。
这些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刺进了君仪的心里。他本就身子不好,如今更是被这一连串的打击击垮了。
那一日,君仪下朝后,只觉得头晕目眩,几乎站不稳脚。
他被人扶回府邸,躺在床上,高烧不退,意识模糊。他知道自己这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但他心中却有一丝苦笑,这或许是他能够摆脱当前困境的唯一方式吧。
谢云清得知君仪病倒的消息后,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前来探望。
他心中对君仪的软弱和退让感到不满,觉得君仪如今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他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下人忙前忙后地照顾君仪,眼中没有丝毫的关切。
“大人,您不去看看君仪大人吗?”有下属忍不住问道。
“看他做什么?”谢云清冷哼一声:“他自己都不争气,别人又能帮他什么?”
下属闻言,不敢再多言。他们知道,谢云清虽然平日里冷言冷语,但心中却自有沟壑。他如今对君仪的态度,只怕也是失望至极吧。
就在君仪病倒的这几日里,府邸中却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庆国公。
他并没有光明正大地前来,而是易容成了一个小厮的模样,悄悄地潜入了君仪的府邸。
看到庆国公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抱着一个孩子,谢云清不禁眯了眯眼睛,心中暗自揣测着他的来意。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戒备:“庆国公,你这是何意?深夜来访,还抱着个孩子,莫非是想与本官叙家常?”
庆国公哈哈一笑,将手中的孩子轻轻放在一旁的软榻上,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条金光闪闪的小金链子,动作轻柔地戴在了孩子的脖子上。
他抬头看向谢云清,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意:“谢大人,你看这孩子,生得是不是与皇上有几分相似?”
谢云清眉头一皱,隐约已经猜到了庆国公话中的含义,但他仍然不动声色地问道:“国公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庆国公叹了口气,语气变得低沉而严肃:“谢大人,你我都清楚,皇上如今的脾气越来越难以捉摸,动不动就大发雷霆。”
“他这样下去,迟早会失控,到时候,这天下可就要大乱了。”
谢云清闻言,心中微微一动。他确实也察觉到了沈荣兴近年来的变化,那种暴躁与不可预测,让他也感到十分忧虑。
但他仍然保持着冷静,看着庆国公问道:“那国公大人的意思是?”
庆国公目光灼灼地盯着谢云清:“谢大人,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是在问你,若真有那么一天,你有何打算?”
“是想自己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还是愿意扶持这个孩子上位?”
谢云清心中一凛,他没想到庆国公竟然会如此直接地试探他。
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国公大人,你这是在试探我吗?我对皇位并无兴趣,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庆国公微微一笑,似乎对谢云清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谢大人,我当然知道你的为人。但如今这局势,由不得我们不未雨绸缪啊。”
“你看,这孩子是皇上的亲骨肉,但由于一些原因,一直被我秘密抚养。若真有那么一天,他或许能成为我们稳定局势的关键。”
谢云清看着庆国公,眼神复杂。他知道,庆国公此举无疑是在向他抛出橄榄枝,想要拉他一起站队。但他也明白,这其中的风险与利益都是巨大的。
“国公大人,此事重大,我需要时间考虑。”谢云清沉吟片刻后说道。
庆国公点了点头:“当然,谢大人,我不会逼你。但你要明白,时间不等人。皇上如今对吴肃越来越宠信,若等他完全掌控了朝政,那时候再想做什么,可就晚了。”
谢云清看着庆国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国公大人,你深夜来访,到底所为何事?若是再这般绕弯子,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庆国公闻言,眼神猛的一变,原本温和的目光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他紧紧盯着谢云清,一字一句地说道:“谢大人,我今日来,是想与你共谋一件大事。”
“何事?”谢云清心中一紧,隐约已经猜到了庆国公接下来的话。
“推翻沈荣兴。”庆国公直言不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谢云清听到这话,心中一震。他没想到庆国公竟然会如此直接地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他怒从心头起,直接拔出放在一旁的长剑,架在了庆国公的脖子上,冷声训斥道:“庆国公,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诱惑本官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