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电话已经接通了。

接电话的是个年轻人,声音很斯文:“喂,吴院长?”

“安秘书,我是陈柔,把电话给聂氏主席聂荣先生,我要跟他讲电话。”陈柔说。

安秘书是聂荣办公室的第一秘书,他的大秘,听到陈柔二字,立刻就对上号,知道对方是谁了,但他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当机,因为原来的陈柔可从来没有用现在这样的语气命令过聂氏的任何一个人。

她一副不容置喙的语气,态度强硬。

安秘书此刻就在聂荣身边,而他们俩所处的位置,也是在中环,在一处高楼的顶楼,他默了两秒的功夫,把电话给了聂荣:“主席,有您的电话!”

聂荣是个失眠症患者,通常情况下,不忙的话,他会一周上一趟医院,在病房里借助药物完成一次深度睡眠,有这种症状的人通常都特别瘦,他也是。

人太瘦,没有脂肪包裹和个器官,身体就会出各种问题,所以他才六十出头,已经用上拐杖了,此刻他在四十多层高的楼顶,天台上,风大,吹的他几欲离地,他一手扶着天台上的栏杆,一手拿着望远镜问秘书:“谁的电话?”

安秘书沉吟了一下才说:“三爷的太太,陈小姐。”

三爷是聂钊,陈小姐就是陈柔,也是聂荣刚刚过门的新儿媳妇。

话说,从心底里来说,聂荣是蛮喜欢陈柔的,她父母早丧,从小受聂家的资助读书,逢年过节都会来家里见聂荣,而她读书期间住的是学校宿舍,与人交往也少,在外从来不提聂家,不虚荣,读书成绩也好,性格温柔,知书达礼,拥有一切老人家所喜欢的儿媳妇该有的好品德。

也是因此,聂荣才会在天师排盘她跟聂钊是刑婚后,作为聂氏的大家长,专门出面,撮合她和聂耀,他认可她做聂氏的儿媳妇嘛。

但今天他很生气,生陈柔的气。

因为目前他所认为的这桩绑架案,有50%的可能,是因为陈柔勾着聂钊去澳城赌博才引来的,也就是说,他的儿子是因为陈柔才会牵涉上绑架案的。

他还以为陈柔此刻应该跟聂钊在一起,虽不知道儿子情况怎么样,但当然担忧他的安危,是以扔下望远镜接过电话,语气就很不好:“阿柔?”

再自胸腔冷哼一声,问:“阿钊呢,身体没事吧,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这时,聂荣想要的是儿媳妇的服软,哭泣和道歉。

但陈柔想要的是妥贴的安保,以及聂荣360度,全方位的配合,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尽快找到这桩绑架案背后的幕后大BOSS,是以,她以一种让聂荣惊讶的语气和不容置喙说:“聂主席,聂钊先生和我在一起。”

聂荣愣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话。

他心里有隐隐的不快,毕竟他是上位者,陈柔是他的儿媳妇,而且是刚刚做了他不喜欢的事情的儿媳妇,他呼吸渐促。

这时陈柔再说:“要我猜得不错,您应该也在中环吧,而且您心里有五成在怀疑,您的儿子被绑架一事跟我有关,怀疑是因为我,您儿子才遭绑架的。”

聂荣依然没说话。

但他的内心却涌起了惊涛骇浪。

首先,他惊讶于陈柔语气的改变并不是一时的,而是一贯的,她连说两句话,都说的特别强硬,再,他发现她说的,正是他心中的所思所想。

香江首富的法定继承人不可能平白无故遭绑架,背后肯定有推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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