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炮兵不得不将刚刚架设好的火炮重新收拾好,跟着步兵一起移动。

运载火炮的车辆在地面坚硬的官道上可以做到快速移动。

可战场上到处都是松软的泥土,甚至还有大大小小的凹坑甚至泥洼地。

拉车的牲口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体力。

好不容易重新列阵架设火炮后,建奴稍作抵抗后再次后退。

如此反复间,明军的体力,耐心和士气都在快速消磨。

四月十七的傍晚,在前线督战一天王永吉回到了营地。

他走进军帐后觉得空气有些压抑,索性来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待了一会,一个探马匆匆跑了过来:“启禀总督大人,湖广团练总兵李定国率领一万骑兵抵达前线。”

“他人在何处?”王永吉激动地问。

王永吉虽然不是很信任李定国,但是李定国此番奔赴辽东带来了他急需的骑兵。

激动在所难免。

“李定国总兵麾下兵马在中军后方八里扎营,他本人正在赶往中军的路上。”探马回答。

“来人,”王永吉高兴地大喊:“准备宴席,本督要给李总兵接风洗尘。”

等李定国赶到中军时,酒菜已经准备妥当。

王永吉亲自接待,在旁边陪酒的有黄得功和定王朱慈炯。

同为中军大将的高一功则被王永吉安排巡夜,防止被建奴袭营。

一番寒暄后,几人分别落座。

定王朱慈炯盯着李定国仔细看了一会,他那直勾勾的目光看的李定国心里发毛。

朱慈炯在执掌辽东的锦衣卫后,从几个锦衣卫嘴里知道了一些之前的事。

当然。

锦衣卫告诉他这些事都经过了崇祯的授意。

让他惊讶的是,当初他的父皇为了降服李定国竟然动用了那么多钱,人以及物资。

李定国到底何德何能,竟然受到父皇如此器重?

疑惑间,王永吉率先说道:“李总兵不远千里驰援辽东,一路上风餐露宿十分辛苦,按理说本督应该让你休息几天。”

“但是广宁之战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急需骑兵参战,所以只能委屈一下李总兵。”

李定国双手抱拳:“为将者,当受命忘家,临敌忘身!总督大人只管下令,李某按命行事。”

“好,”王永吉高兴地举起酒杯:“李总兵是个爽快人,本督甚是欣慰。”

喝完第一杯酒后,王永吉放下酒杯将当前的战局和近期的战况仔细说了一遍。

李定国边听边在心中认真思考。

尤其是贺锦的死,让他觉得很是蹊跷。

三千多兵马被建奴长途奔袭,一举破阵。

这和当年己巳之变时,黄台吉率领大军破关而入围攻京师有些相似。

在他看来除非得到了详密的情报,否则绝不敢这么做。

此时王永吉已经说完了所有的情况后,他等了一会后问道:“李总兵可有破局之法?”

“说实话,李某才疏学浅,心中并无良策。”李定国婉拒了王永吉。

在湖广练兵时他和袁继咸学了很多学问。

袁继咸告诉他,做官和做人一样,都要夹着尾巴。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一个流贼降将如果初到辽东就积极献言献策,会显得其他人很蠢。

就算献出良策打了胜仗,迎接他的不仅有军功,还有其他将领的嫉妒。

时间久了必然会引发各种各样的矛盾。

所以他第一时选择拒绝。

看着李定国一脸认真的样子,王永吉无奈地摇了摇头:“喝酒。”

几人推杯换盏,开始喝酒。

由于身在前线不能喝多,所以只能点到为止。

宴席结束,众人各自回营。

“李定国!”

李定国刚翻身上马,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他。

他转头看去,在火光的帮助下看清了对方定王朱慈炯。

“定王殿下,您找我有事?”李定国问。

“当然,”朱慈炯催马上前,示意他边走边聊。

“你肯定有破局之法,对不对?”朱慈炯笑着问。

“李某确实不知。”

“不可能,父皇当初为了召降你可以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你要庸才,岂不是辜负了父皇的期待?”

“殿下恕罪,李某真的不知道。至于召降一事,李某也不是很清楚。”李定国坚持不说。

“广宁之战的胜败对朝廷和陛下来说至关重要!现在平辽大军进攻受阻,兵法有云久攻不下必有失城,一旦兵败,覆巢之下无完卵啊!”朱慈炯认真提醒。

“这...”李定国犹豫了一下。

“你肯定有对策,否则不会犹豫。”朱慈炯敏锐地抓住了这一点,并开始穷追猛打,“说吧,出了事本王罩着你!”

李定国勒停战马,借着跳动的火光看向朱慈炯。

朱慈炯骑在马上,浑身上下一点藩王的样子也没有。

正因为没有藩王的样子,李定国才能感受到对方的真诚。

“殿下,”李定国深吸一口气,“您觉得平辽大军当前的困局是什么?”

“建奴骑兵来去如风,平辽大军无法和他们进行决战。”朱慈炯想了一会后回答。

李定国点头,“所以,我的对策是添油战术,逼迫建奴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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