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沟自荥阳敖仓一带开始,经大梁往南,经陈县至项县,将中原划分为东西两面。
林寒在洛阳,距离并不远。
一路追逐项军的脚步,终于在砀郡睢阳,追上项羽所率领的军马。兵马驻扎睢阳,绵延数里,林寒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
林寒只身一人,前往项羽军营所在。
刚到门口,就被值守士兵拦在军营之外。
“我乃齐王使者,求见霸王。”
闻言,值守士兵并不迟疑,当即入营汇报。果然,不久就有士兵前来,将林寒带入军营之中。
营帐之内,众人端坐。
林寒入内就看到为首的项羽,眼中重瞳,威势震撼,身上气血浩瀚,霸气逼人。这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霸气,恐怖浩瀚,非常人所能企及。
随行的臣子中,林寒还未分出他们的名字,但不影响他要说的事。
“你是齐王韩信的使者?此次前来,所为何事?”项羽声音如雷,气势十足。
“见过霸王。”林寒抱拳说道:“刚才说了个谎,某并非齐王使者。”
林寒话落,营帐之中,众将大惊,当即拍案而起,营帐之外的士兵闻声赶来,将营帐团团围住,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首座之上,项羽气势隐而不发,一股威压从他身上往林寒身上席卷而来。
林寒面色如常,丝毫不受影响。
对诸将杀人般的目光,熟视无睹,而是面色从容看着项羽,等待他开口。
只见项羽摆摆手,众将才放松一些,端坐回位置之上。
“你可知道,冒充使者前来,我可以将你斩了。”项羽冷喝,道:“你到底是何人,来此所为何事?”
“在下林寒,一介布衣而已,此次冒充使者前来,是为救你。”
“贼子,胡言乱语,霸王何须你来救?”席下,一名武将拍案而起,拔剑怒视林寒,势要动手。
“怎么你们不信?”
林寒依然从容,见惯大场面,这种状况只是小场面,还不足以让他紧张。
“霸王,你也不信?”
林寒直视项羽。
两人的目光隔空碰撞,一时间,威压席卷全营,两方毫不示弱,势均力敌。
场中其他人神色震撼,纷纷拔剑戒备,他们都没想到,突然前来的一个陌生男子,居然有不输于霸王的威势。
此人到底是谁?
众将皆是惊疑不定。
座上的项羽,同样神色不定,在思索其中之事。
随后摆摆手,示意众人回座,他身上的气势也收敛,直视林寒。
“你若不给出合适理由,不管你是何人,今日本王必杀你。”项羽声音中带着杀气,没人会怀疑他的话。
“霸王可是与刘邦签订鸿沟和约?”林寒不急不缓问道。
“此事天下人皆知之事,莫不是阁下以为知晓秘密?”席间一名将领起身,冷声道。
“敢问将军姓名?”林寒问道。
“季布是也。”起身的将领朗声道,丝毫不隐瞒名讳。
“原来是季布将军。”林寒不在意拱拱手,说道:“那季布将军可知道,刘邦已撕毁鸿沟和约,此时正派人前往齐国,游说齐王韩信,围攻霸王。不日,你们都将大难临头。”
话落,场中众人神色大变,看向首座的项羽。
后者眯起眼睛,与林寒对视,他想看看,林寒到底有没有说谎。
“本王凭什么信你?就凭你一句话?”
“信不信是你的事。”林寒淡然说道:“你缺粮,刘邦不缺,韩信、英布、彭越等人在背后断你粮道,只等你粮绝,长胜之师也将溃散。若不信,等死便是。”
“混账。”
席下众人大怒,拔剑而出。
旁边的大汉朝林寒斩来,要将他斩杀。
“慢着。”项羽阻止大汉动手,说道:“刘邦撕毁协议又如何?我能败他十次,就能败他一百次。若他敢撕毁协议,下次败他,必杀他。”
“霸王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杀刘邦?”林寒反问:“韩信三十万兵马在楚地,又有英布、彭越等人阻击,如今你们粮食不足,刘邦只需联合韩信与彭越,便能将你合围。你现在不过是囊中之物而已。”
“混账。”
项羽大怒,拍案而起,手中天龙破城戟直指林寒胸口,杀气腾腾,势要杀掉林寒。
在众人以为林寒将被穿胸而过时,鲜血与惨叫并未出现,戟在林寒胸前三寸定住,不再寸进。
项羽眯着眼,看着并未惊慌的林寒,眼神多一丝佩服。
“阁下好胆色,你不怕?”
“我有何可怕?我好心前来提醒霸王,刘邦要撕毁协议,反攻于你,若你不信,只能说你昏庸,若再杀我,你便落下不义之名,西楚霸王,信义无双,自然不会杀我。”
“你走吧,刘邦与我本是结拜手足,争天下而刀兵相向,如今共分天下,将来必将天下太平,自不会为你一个区区旁人所离间。”项羽收起手中长戟,冷声道。
“你重义,屡次放过刘邦,但他可未必和你讲义气,你败一次,他就能置你于死地。诸侯争霸,只论生死,不讲胜负,霸王,来日再见,待来日再见之时,希望你能如今日这般霸气。”
林寒抱拳告辞,转身离开。
他知道,没遭遇撕毁协议之前,项羽是不会死心的。
重义可以是他的优点,也可以是他的弱点。现在无法说服,待他日刘邦举兵而来时,他自会理解。
离开军营时,林寒回头看了眼项羽的营帐。
项羽不信,现在林寒只能找韩信。
韩信可以说是功高震主的悲剧者,武庙十哲之一,号为兵仙。
楚汉争霸的天下大势,在韩信手中。
如今韩信入齐,代理齐王,手中兵马数十万,他倒向谁,谁就能得到天下。
哪怕项羽不信他所说,只要说服韩信倒戈,项羽依旧能得天下。
韩信本可以自立,与刘邦项羽两人三分天下,可惜韩信错信刘邦对他的恩惠,天下平定之后,韩信成为功高震主第一人,也成为刘邦要除掉的第一个人。
吕后和萧何设计,引韩信入宫,谋杀于长乐宫中,被夷灭三族。
他成为大将军是萧何推荐,最终也是死在萧何的设计之下,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主人公。
相比于项羽的固执,刚愎自用,韩信应该更好攻略一些。
现在他需要找到关于韩信的具体位置,所以赶往齐地,多方打听,最终确定韩信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