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蕴铭忽然开门进来了。
温澜清红着眼睛望着他:“你怎么回来了。”
“听说你受伤了,我就立刻回来了。”
结果半路上又得知了宋知宜的事情,宋蕴铭回来的速度就更快了。
不过姜半夏看到宋蕴铭来了,倒是松了一口气。
安慰人,她并不擅长。
温澜清的自责和懊悔让她更难过。
温澜清和他道歉:“对不起,我打了知宜。”
“没事没事,不怪你,我看看,手疼不疼。”
宋蕴铭拉起温澜清的手,看着她微红的掌心,反而心疼的给她吹了吹。
姜半夏和何嫂非常知趣回了房间。
“我打了知宜——”
温澜清对着宋蕴铭道歉:“对不起。”
“你和我道什么歉,父母教育子女是天经地义的,我相信若不是知宜做了错事,你也不会打她,没事的,我已经让人找知宜了,她不会有事的,你别自责就行,再说了,就是打了一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心疼吗?”
“我心疼啊,我心疼你的手,你看现在还这么红——”
“那知宜的脸更疼,都肿了——”
“打在儿身疼在娘心,我知道,你心里比她更疼。”这话真是安慰到温澜清了,她靠在宋蕴铭怀里,眼泪扑簌簌往下落,“是知宜今天太气人了,我也不想打她的,可是她真的做错了,说错了话。”
“我知道我知道,不怪你,别哭了,我心疼。”宋蕴铭悄悄在她耳边说“半夏还看着呢。”
这话终于成功阻止了温澜清的啜泣,她连忙抬起头,压了压眼角,左右看了看:“夏夏呢,哪儿呢。”
宋蕴铭轻笑道:“骗你的,夏夏早就回房了,多懂事啊。”
说完他又抽了张纸巾过来,对温澜清道:“其实你也别怪知宜,这些日子,你满心满眼都是半夏,疏忽了对知宜的关心,再加上你因为半夏呵斥她,她心里有怨气很正常。我知道,今天确实是她错了,所以你也不用难过自责,我过去看看,你就在这里好好陪着半夏,行吗?”
温澜清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些日子我确实忽略了她,但是她已经这么大了,也该懂事了,你好好安慰安慰她。”
“知道,那我先去找他们,你别难过了。知宜会理解的,不会怪你的。”
“嗯。”
宋蕴铭回到车上。
司机老冯立刻和他道歉:“对不起,先生,今天是我疏忽了,让夫人受伤了。”
“怎么回事,找人调查了吗,真的是意外?”
“确实是意外。撞了夫人的司机没有可疑。”湛墨在副驾驶说道。
“季斯年呢,也是碰巧?”
“这个——”
“算了,我知道了。季礼明自己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不可能他儿子无动于衷的。碰巧也好,刻意也罢,要是让知宜受到一点伤害,我绝不会放过他们。他们现在在哪儿。”
湛墨把ipad拿了过来,上面一个红点点显示,他们正在一个公园内。
宋知宜此刻确实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半边脸颊虽然有头发遮挡,可也看得出来,已经肿了起来。
季斯年买了两瓶冰水过来,对宋知宜道:“知宜,先冰敷一下吧。”
宋知宜别过头,压了压自己的眼角,不想让季斯年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她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哽咽道:“你跟着我做什么。我没事,你不用管我,你走吧。”
“脸都这样了,怎么会没事,”季斯年不由分说撩起宋知宜的头发,“先冰敷一下吧,不然等下更肿了。”
“谁让你看了。”宋知宜不想季斯年看到自己如此丑的模样,“你别管我。”
“知宜,别任性,就算你生我气,不想看到我,那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先冰敷着,等下消肿了我就走。”季斯年温声道。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我还以为你眼里只看得到姜半夏。”
宋知宜的话让季斯年微微蹙眉,但还是温声道:“她小时候救过我的命,我一直记得她的恩情。我关心她,只是想回报她的救命之恩罢了。”
“真的?她还救过你的命?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啊。”
“是一次意外,已经过去了,不重要了。再说她已经和你哥哥结婚了,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了。”
“这么说你对她真的死心了?然后你又回头来找我了?”
宋知宜黑白分明的眸子落在季斯年身上,让季斯年有一瞬间的难堪:“知宜——”
“呵。”宋知宜手按着冰水,目视着前方,自嘲笑了一下。
其实她都懂,只是之前一直落在自欺欺人的谎言中罢了。
如今她也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接受季斯年对她的虚情假意的关心,沉浸在自己给自己制造的美梦之中。
可是,这样的感情又能持续多久呢。
尤其是看到她看到姜半夏得到自己父母和顾言澈无条件的偏爱,她也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我知道,刚才是我错了,可我就是忍不住,我嫉妒姜半夏了,所以我变得尖酸刻薄,刚才的我一定面目可憎对不对。”说着,宋知宜就忍不住开始落泪了。
季斯年看着这样的宋知宜,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一直以为宋知宜娇生惯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强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却不曾想她内心澄如明镜。
“没事,温姨不会怪你的。她很自责,不应该动手打你。”
“她当然会自责难过,这还是她第一次打我呢,以前他们都舍不得动手一根手指。不过我也不后悔,反正我也不喜欢姜半夏。”
“说出来让你心里好受一点的话,还是说出来的好。”
宋知宜侧目望着季斯年:“你这算是帮我说话吗?我还以为你会指责我对她无礼呢。怎么,你不心疼我这么对她啊。”
季斯年竟是无言以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知道自己错了,就可以了。”
宋知宜忽然笑道:“斯年,这还是你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话呢,以前,无论我说什么,你都是很委婉的让我碰个软钉子。”
就好像一直是她热脸贴冷屁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