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站在山头上,目光如炬,俯瞰着山下的战场。
“姜还是老的辣啊。”余乐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敬佩与感慨。
皇甫瑞的指挥风格稳健而果断,他能够准确地判断敌情,制定出合理的作战计划。在战斗中,他能够迅速调整兵力部署,应对各种突发情况。而孟桂岭则更擅长于利用地形与兵力优势,以巧取胜。他能够巧妙地调动将士们,打乱敌人的部署,让敌人疲于奔命。
余乐紧盯着战场上皇甫瑞与孟桂岭的指挥,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决策都让他受益匪浅。然而,正当他沉浸在对两位名将指挥艺术的揣摩中时,南边的远处突然腾起一片滔天尘土,那是肃亲王率领的乾军主力终于抵达战场的迹象。
余乐的眉头紧锁,他开始静静地思考接下来战场的走向。肃亲王的到来无疑会改变战场的格局,但胜负的天平究竟会倾向哪一方,却仍然是个未知数。
他深知刺杀托特尔部的右谷蠡王绝非易事。那竖着狼纛的中军大帐周围,精锐的托特尔部骑兵密不透风,少说也有三四万人团团围着,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接近并刺杀右谷蠡王,无疑是痴人说梦。
然而,余乐并未因此气馁。他深知,只有像那只猛虎一样,蛰伏在最不易被觉察的地方,等待最佳的时机,才能给敌人来个致命一击。他开始默默地在心中盘算着,寻找着那个最佳的出击点。
余乐的目光在战场上游移,脑中的思绪却如同汹涌的江水,奔腾不息。他深刻意识到,这场战争不仅关乎眼前的胜负,更关乎整个国家的命运。乾军若败,托特尔部必然挥师南下,山阳城将危在旦夕;而托特尔部若败,他们定会溃逃,那时克什拉县城便是最佳的截击之地。
想到这里,余乐的眼睛忽地一亮,仿佛找到了破局的钥匙。对!趁双方主力激战正酣,自己应该绕开正面的战场,直取克什拉县城!截断托特尔部的退路。
余乐迅速在脑海中勾勒出行动方案。他率领军队悄无声息地接近克什拉县城,一举攻占该城,穿上托特尔人的衣服,假扮托特尔人,布下天罗地网,等待托特尔部的败军自投罗网,从而活捉他们的右谷蠡王,岂不是比刺杀来的更完美?
他深知,这个计划风险极高,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但余乐也明白,战争从来都不是一场公平的游戏,胜利往往属于那些敢于冒险、善于把握机会的人。
于是,余乐立刻召集军队,趁着没人注意,从山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战场,向着克什拉县城进发。
克什拉县城与临山城相隔一百七十里之遥,余乐生来便胆大心细,他果断下令全军将士脱下衣物,用以包裹马蹄,确保行军过程中不发出丝毫响动,以免打草惊蛇。
……
克什拉县城,这座承载着厚重历史与战略意义的军事重地,镶嵌在山阳府广袤疆域的最北端,宛如一颗孤零零的棋子,静卧于地缘政治的棋盘上。其地理位置独特而微妙,既彰显了其作为边防要塞的重要性,也暗示了它易于成为争夺焦点的脆弱性。
县城北接无垠的辽阔大草原,那片草浪翻滚、天际线模糊的地带,是游牧民族与农耕文明交汇的前沿。草原的辽阔不仅赋予了这片土地以壮丽的自然风光,更使之成为军事行动中重要的战略纵深。每当季节更迭,尤其是秋风起时,金黄色的草海与蓝天白云交相辉映,美得令人心醉,但这份宁静之下却暗流涌动,因为任何一方的势力都可以借助这片草原的掩护,快速集结兵力,对克什拉县城发起突袭。
克什拉县城之所以被称为孤城,是因为它周围没有大型的城镇或自然屏障相依,仅有几座低矮的山丘零星散布,不足以形成有效的天然防御体系。它孤零零地矗立于平原与草原的交界,仿佛是边疆的一道孤独守望者,时刻警惕着来自北方的威胁。这样的地理位置,使得克什拉县城在军事上既是一个重要的前沿阵地,也是一处易于被围攻的目标——敌人可以轻易地从四面八方包围这座城市,而守军则面临着防不胜防的困境。
历史上,克什拉县城曾多次作为军事冲突的焦点,其坚固的城墙和城内囤积的大量草料,既是戍边将士抵御外敌的物质基础,也是战时紧急情况下维持军队战斗力的重要保障。城墙由青石砌成,历经风雨侵蚀,依然屹立不倒,见证了无数次的攻防战役。然而,尽管有着这样的防御设施,克什拉县城的易攻难守特性依旧明显:一旦敌军突破城墙外的预警线,城内便几乎处于无险可守的境地,防御只能依靠有限的兵力和城内民众的顽强抵抗。
时久兴虽说畏战怕死,但作为一位戍边的总兵,面对托特尔部大军压境的严峻形势,心中有着清晰的判断和权衡。他深知克什拉县城的地理劣势与军事防御的局限性,这座孤城在面对拥有强大机动性和攻击力的游牧部落时,几乎是无法长期坚守的。城墙虽坚,但兵力有限,粮草虽足,却难抵敌人数量上的绝对优势。
托特尔部的骑兵如同草原上的风暴,来去如风,难以捉摸。一旦他们决定发起攻击,其速度和力量往往能迅速打破任何看似坚固的防线。时久兴深知,如果坚持死守克什拉县城,不仅会牺牲大量无辜的士兵和平民,而且最终可能仍然无法抵挡敌军的铁蹄。
在这样的紧急关头,时久兴当然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逃跑的决定。他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保存自己的实力和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逃跑虽是权宜之计,但总比白白搭上性命要好。即便朝廷日后如何追查,他也已打算花重金找人疏通关系,以求减轻罪责。于是,他果断选择退缩到宫盂县,同时暗中筹划着如何进京,寻找机会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