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敖天将她的荷包也一并丢进了炭火里,火舌一下子就将她的荷包烧成了灰烬。
他转身,一步步朝她逼近,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望向她的眼神如嗜血的野兽,邪戾中带着暴虐的狠厉。
林霜儿一点点挪着身子往角落里瑟缩。
孤敖天无视她的恐惧,缓缓凑近她,近到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近到他可以看见她眼里的自己。
他勾了勾唇,声音却温柔无比:“孤早该猜到,夜北承是为了你才会这般疯狂,竟连破我西陵十八洲!”
他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将她被冷汗濡湿的发丝轻柔地撩到了耳后,他的声音依旧很轻,却字字透着寒意,如一把尖刀刺向林霜儿的心。
“你在等他吗?”孤敖天问她。
林霜儿不说话,望着他的眼神恐惧又害怕。
孤敖天轻声笑了笑:“可你等不到他了,他中计了,孤是特意将他引入邕州的,孤用五万西陵将士的性命,换一个夜北承,您说值不值?”
林霜儿感觉自己在不断下坠,脚下的深渊好似看不见底……
她疯了似的捶打着孤敖天的胸口,痛骂道:“孤敖天,你卑鄙,你无耻!”
孤敖天擒住她不安分的手,讥讽道:“你心疼他是吗?”
“你心疼也没用,孤会让万千银虫穿透他的身体,吸干他的血,吃光他的肉!将他的头颅挂在城门,以示三军!”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孤敖天抬手将她拭去:“哭什么?你若想见他,孤便将他的头颅带回来,让你一次看个够!”
冰冷的指腹仿佛没有温度,寒凉刺骨,顺着林霜儿的脸颊缓缓滑至她修长白皙的脖颈,如一条阴冷湿滑的蛇,引得她浑身战栗。
孤敖天好似很喜欢看她这样,看着她害怕自己却又不得不顺从自己的样子。
她绝望又无助的样子让他无比兴奋。
他控制不住的靠近她,看着她因害怕而隐隐战栗的唇,喉结轻滑了一下。
他生平第一次生出了想要吻一个女人的念头。
虽然这个时候有些不合时宜。
可一旦欲望上了头,就是有些控制不住。
他捧起她的脸,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眼里的阴狠渐渐被欲望浇盖。
林霜儿也看出了他的意图。
这个疯子,这个时候竟还想要吻她……
就在他快要吻向自己的那一刻,林霜儿厌恶地别过了脸,他的吻落了空。
他怔愣片刻,忽然轻笑出声。
“无妨。”他帮她挽过耳边的碎发,温声道:“孤现在不碰你,孤现在就去杀了夜北承,将他的头颅带回来,让他亲眼看着孤与你成婚!看着孤与你在榻上缠绵!这样,你心里总该放下他。”
林霜儿的脸一下子变得像窗户纸似的煞白。
她一把揪住孤敖天的袖子,哀求道:“不要。”
孤敖天冷眼睨着她,一双异瞳邪气横生。
他俯身凑近她耳边,暗沉的眼眸染上了几分情欲:“你是孤的人,所有觊觎你的人,孤都不会放过,特别是夜北承!”
“你越是求孤放过他,孤偏要亲自取下他的人头!”
“现在,夜北承已入了孤的圈套,孤要他死无全尸!”
“不要,我求你。”林霜儿猛地扑进他怀里,将他死死抱住,不让他离开。
孤敖天整个人僵住,片刻,又恢复了理智。
他将人一把推开,嘴角勾起冷嘲的笑意:“你还想用这一招来迷惑孤?”他挑起她下巴,冷声道:“孤不会再上当,无论你如何哀求,孤都不会放过夜北承,孤今夜便将他的头颅取回来,让他亲眼见证孤与你的大婚!”
话落,孤敖天决然离开。
……
邕州。
夜北承身穿银色盔甲,手握长枪,骑在高头战马上,带领将士们一路冲杀。
战场上烟尘滚滚,战鼓声声震天,士兵们呐喊着冲入敌营,与西陵人近身厮杀。
夜北承紧握长枪,策马冲向敌阵,长枪在手中翻飞,如龙出海,敌军纷纷倒下,夜北承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刀光剑影交错,铁甲金戈战马,将士们越杀越勇,打得西陵人丢盔弃甲,节节败退。
大军兵临城下,只待攻破城门,取得邕州要塞!
西陵人见状,将城门关紧,再无人敢出城迎战,最后索性挂起了免战旗。
看着城墙上随风摇曳的旗帜,王魁大摇大摆地上前道:“没想到西陵人这么不抗打!这么快就挂黄旗了!”
夜北承没说话,只是目光死死盯着城墙上,那迎风而立的一抹身影。
王魁仔细打量,却始终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那城墙上站着的何人?”
夜北承微眯着眼,眼神锐利如鹰,半晌后,他道:“是孤敖天!”
王魁惊诧:“孤敖天?这家伙终于舍得露面了?”
夜北承眼神一凛,对王魁道:“弓箭!”
王魁连忙将弓箭递上。
那弓十分凌厉霸道,沉重无比,夜北承曾用这把弓箭射下无数敌军首领的首级。
夜北承接过弓箭,搭上弦,凝视着城墙上站着的那道身影,然后缓缓拉开。
弓弦的距离一点点往外扩,那股势头,渐渐凝聚起来,势不可挡。
夜北承眼神冷冽而专注,仿佛要将目标紧紧锁住。
王魁的目光一瞬也不敢移开。
他知道,没有人能从夜北承箭下逃脱,他的箭,百发百中,从未射空。
可站在城楼之上的,是西陵最恐怖的存在,王魁不敢小看。
寒风肆意,空中的旗帜猎猎翻飞。刹那间,夜北承松开手指,箭矢如流星般划破空气,以雷霆之势朝着孤敖天的面门射去。
空气中弥漫着箭矢破空的声响,夜北承保持着射箭的姿势,目光冷冽地望着目标。
然,城墙上的身影并未慌乱,他微微侧身,将将躲过了夜北承射来的箭矢。
箭矢深深插在了孤敖天身后的柱子上,发出铮铮的声响。
孤敖天勾唇一笑,接过士兵递过来的弓箭,也朝着夜北承射了一箭。
夜北承侧头躲过,那箭矢堪堪从他脸侧擦过。
王魁惊诧地道:“王爷,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这段时间都不见他出城迎战,偏偏等在这里,恐有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