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一脸愠怒地扯过被子,盖上了自己两条修长白皙的美腿。
澹台煜表示很委屈,蹙起了眉头,
“你在浴桶里睡着了,我怕你淹死,好心好意给你抱回来,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啊?夫君的脸能打吗?”
苏黎美眸剜了他一眼,狐狸眸中漾着无限怨气,
“你没长嘴还是我没长腿,叫醒我很难吗?你就是心怀不轨。不要妄图狡辩,我还能不知道你想什么?”
澹台煜直言不讳,一脸坦然,“没错,我是想,我从来都没否认过,也没掩盖过,但是,我还没猥琐到趁你睡着为所欲为吧?”
苏黎红着脸,皱着柳眉,嘟着嘴,狠呆呆道,
“你穿件衣服吧!整日露着八块腹肌,烦死了!”
澹台煜心中怅然若失,“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苏黎没好心气儿道,“我五行忌色,你整日勾引我,我能不烦吗?”
澹台煜看她脸色泛红,垂着眼,一脸娇憨,看起来,有点不聪明的样子,突然意识到:
她好像是醉了,在酒后吐真言。
虽然酒很淡,她也吃了解酒丹,但是,架不住她这个一杯倒喝了一天一夜,不知不觉,醉了也正常。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可不能白白挨这一巴掌。
澹台煜在炕沿坐下,看着她的眼睛,发问,
“什么叫五行忌色?我才疏学浅,孤陋寡闻,你跟我说说呗。”
苏黎的眼睛即使已经眯成了一条缝,也掩盖不住眸子里的嘲弄,
“五行你都不知道啊,你没读过书吗?五行就是金木水火土,忌色,就是不跟男人那啥。”
这和五行有关系吗……
澹台煜很认真地发问,“为什么呀?食色性也,正常人,都不能忌色的。”
苏黎醉了,化身实话大王,问啥招啥,“因为我不想生娃娃。”
澹台煜又问,“你不喜欢孩子吗?”
苏黎不假思索道,“我喜欢啊,小娃娃肉嘟嘟的,多可人啊~”
澹台煜疑惑了,“那为什么不想生?”
苏黎眼里露出了怯色,
“生娃娃会死人的啊!
你知道有多少种难产吗?
横胎位,竖胎位,坐胎位,都会难产,转胎位不成功,就会母子俱亡。
就算胎位长得好,也保不齐胎儿会头大,生不下来。
亦或者,脐带绕颈,胎死腹中,孕妇也将生死难料……
你知道什么叫保大还是保小吗?
保大,就是把剪子伸进去把胎儿剪碎扯出,保小就是把做娘的剪开,把娃娃取出来。
我接生过好多难产的,主家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选择舍大保小,喷得我浑身都是血,太吓人了……”
苏黎说到这里,禁不住双眸含泪,瑟缩成一团,抱住了自己,
“我光是想想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就痛得不行,还让我生?不如一刀捅死我,给我来个痛快。”
澹台煜虽然上过战场,见惯了生死,但是,此刻,光是听一听,他也感觉到疼了,
“哦,这样啊,那是挺吓人的,不生娃娃也挺好。你是大夫,可以配避子汤,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苏黎态度坚决,
“是药三分毒,我才不喝那种东西呢,很伤身体的,区区男色,还不值得,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澹台煜真诚发问,“那,有没有给男人喝的避子汤啊?你配,我来喝。”
苏黎白了他一眼,“才不给你配。”
澹台煜费解,“为何?”
苏黎义正辞严,
“等有朝一日,色衰爱弛,你会翻旧账,把从前生活中的磕磕绊绊都拿出来清算,狠狠地收拾我,收拾我的家人。
把你喝的那些药,当作奇耻大辱,十倍百倍找补回来。
到时候,我苏家三百多口子,都要被你灌砒霜了,死的那些老祖宗,都得被你挖出来鞭尸。”
澹台煜瞠目,“我是活阎王吗?你可真敢想啊你!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大坏人?”
苏黎冷冷一笑,
“哼哼,惦记寡嫂的,能是什么好人?色胚子!”
澹台煜回怼,
“你用这么大的恶意揣测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苏黎不怒反笑,
“呵呵,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好人了?
若不是怕生小孩会死掉,我要给天下所有美男一个家。
你起开,我头疼,我要睡觉了。”
苏黎拉了拉被澹台煜压住的被角。
澹台煜无奈起身,苏黎卷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了茧蛹,以面壁思过的睡姿,进入了梦乡。
澹台煜杵在那里,愣了半晌,思考要不要找石头再取一床被子过来。
思考之后,觉得还是不了,一旦这个被子取过来了,以后就难送走了。
于是,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抽出来一个被角,厚着脸皮,往里钻。
想想这货竟然还想给天下所有美男一个家,就气不打一处来,把人搂过来,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臂弯里。
这辈子,你只能有我一个男人,异想天开什么玩意呢,尽说疯话……
这一日,苏黎在摆弄她试药的小白兔时,偶然发现其中一只肚子大了躺在地上,蹬腿,很痛苦的样子。
“哎呦,不知不觉,就从小兔子变成大兔子了,还揣崽崽了,怕是难产呢……”
苏黎当即就把大兔子从笼子抱了出来,进屋,
“石头,准备热水。”
澹台煜不明就里,放下手中的书本走过来,
“你不是说,试药的兔子不能吃吗?”
苏黎白了一眼,“你就知道吃!我是要给它接生!”
澹台煜眼睁睁地看着苏黎剪开了大兔子的肚子,从里面取出来四只肉乎乎的长得特别像老鼠的兔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人难产的时候,她不会也这么干的吧……手不抖吗……
看着苏黎穿针引线,熟练地给大兔子缝合。
她可能,真的不会手抖……
“缝起来,大兔子还能活吗?”
苏黎叹了一口气,“有时候能活,有时候,就活不了。”
澹台煜,“那如果是人呢?”
苏黎脸色一沉,“我这么这接生过的产妇,一个都没活。”
澹台煜从内心冒寒气,
“那咱们不要生小孩了,以后,我喝避子汤,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