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让大贺百姓知道了,不得高兴疯了。

这可是他们期待很久的储君啊!

桑决双手握拳,按捺住激动的心情。

“你退下吧。”

祁无涯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卑微的样子,便挥手叫人离开。

“是。草民告退。”

桑决躬身一拜,退出了殿。

殿里安静下来。

桑烟看着桑决离开,心里揪紧的很。

她还没跟桑决说一句话呢。

这是她数日以来最想见的人了。

“又在想什么?”

“你觉得我能想什么?”

“朕就是不知道才问你。”

他醋意很大,一见她走神,就觉得她在想贺赢,然后就想抢占她的注意力。

桑烟不知他的想法,出于早些打发他的想法,就说:“没想什么。就是发呆。”

祁无涯半信半疑,却也没多问,回归正题:“关于你说的大婚从简的事,朕想了想,不会让你累着的。朕会安排好。你信朕就好。”

桑烟听他这么说,敷衍地点了头:“好。我知道了。”

然后就说自己犯困了,赶他走人。

祁无涯想着自己也有政事要处理,便嘱咐一句:“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如果还想出去逛逛,也等着朕一起。”

“嗯。知道了。”

“那你睡吧。”

他摸摸她的脸,笑着离开了。

桑烟等他离开,狠狠擦了下他手指碰到的脸,躺到了床上。

她怕宫人发现端倪,告知祁无涯,就蒙上被子,躲在被窝里研究桑决最后送出的那块白玉佛坠。

不想,佛坠里还真的是内有乾坤。

这佛坠竟然是可以拆卸的。

在佛头的位置,两个眼睛特备醒目。

她下意识按了一下,佛坠上下就分开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大婚来救。

离大婚还有七天。

她期待又忐忑——桑决要怎么救她?会成功吗?

*

桑决出了皇宫。

皇宫外有一辆马车。

祁长荣就在马车旁等着——他挨了罚,对皇帝正怵着,虽然是引荐了人,却也不敢跟着。万一人说错话,惹怒了皇帝,他在旁边,可又要倒霉了。

总之,还是远着些好。

不过,虽没跟着,心却是跟着去了。

那倚着马车翘首以待的样子,像是个等候丈夫归来的妇人。

好几次都进去了,又退回来了。

当远远看到人出来——

“李兄——”

他是个纨绔子弟,确实喜欢耍些皇族派头,但真的遇到赏识的人,也是乐于跟人称兄道弟的。

就像此刻。

他含笑迎上前,热情的很:“李兄,皇上怎么说?以你的才华,定然顺顺利利的吧?”

“托了殿下的福。”

桑决恭维一笑:“有殿下引荐,自然是事半功倍。”

他说话实在好听。

祁长荣乐的合不拢嘴:“哎,那可不是,怎么说我也是一国亲王啊,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他瞅着他伪装一番的脸,到底还是没忍住说了:“你这好好的脸,非搞成这样子。快走,快走,回去洗干净了。”

他是个重度颜控,手耷拉上他的肩膀,把人推上了马车。

桑决上了马车,重复伪装的原因:“我跟殿下说过,我漂泊他国时,曾被一贵族瞧上,差点把我纳为男妾,实在是吓到我了。”

他这话也不算说谎。

之前在外游走时,曾被一贵族子弟瞧上,欲纳为男妾,不过,反被他收拾一番,怕是以后见到男人,都得绕道走了。

“自古以来,空有美色而不能自保,都容易招致祸端。”

桑决说到这里,还举了个例子:“你们皇帝不也是抢了其他男人的女人?”

说到这个,祁长荣的好奇心上来了。

“李兄,那你见了……我那皇嫂了吧?好看吗?比之兰蔻如何?”

他在艳阁第一眼见兰蔻,就觉惊为天人,顿时爱若珍宝。

如今都过了两年了,还是觉得她最美,觉得无人可以跟她比拟。

但他也是真好奇皇帝抢来的女人是何种姿色!

偶尔好奇心上头,也想进宫瞧一眼,但听说皇帝喜欢吃醋,占有欲还很重,就没敢过去。

他有觉悟——老虎爪子下的食物,别的动物瞧一眼,都是罪过。

他那个皇兄就是个疯子啊!

桑决心有所爱,只觉所爱最美。

至于别的女人?

美丑都跟他没关系。

他也不想去点评,尤其是拿姐姐跟个妓子比,那是对姐姐的亵渎。

“各有各的审美。我一个草民,哪里敢点评贵人?”

他这么说,也提醒了祁长荣。

“是哦。”

祁长荣反应过来,后怕了,忙掀开马车的车帘,见外面是闹哄哄的街市,应是没人听到,才放下心来,小声说:“对。我们不能点评贵人。瞧我这张嘴啊!”

他自拍嘴巴,讪讪一笑,谨小慎微的很。

桑决见他一国亲王这副窝囊样儿,都有些同情他了。

可怜啊!

哪怕祁长荣对祁无涯打心眼里的恐惧、敬畏,可还是被祁无涯防备着、算计着。

那绝子药啊!

真狠!

“殿下也是贵人。”

桑决提醒他,想要增强他的信心跟勇气:“除却先太子,您是北祁皇室里,最得先帝宠爱的皇子。草民对您的威名,也是有所耳闻的。”

祁长荣一听这话,就苦笑了:“你啊,还是想的单纯了,如果我不是得父皇宠爱的皇子,如今也不至于活成这样儿。”

父皇的爱,对他而言,从来不是荣耀。

无论是先太子还在的时候,还是祁无涯当皇帝,他都活的提心吊胆、不得快活。

每日沉醉艳阁,醉生梦死,何尝不是对现实的无能逃避?

“殿下不必忧心。我观殿下是长命福禄之相。”

他随口说着好听的话。

“当真?”

祁长荣情绪激动,眼睛瞪得大大的,也喜欢这样好听的话。

桑决见了,点头一笑:“自然当真。”

祁长荣满眼含笑,笑里有几分天真的自得:“兰蔻也经常这么说我。”

说到兰蔻,桑决问了:“殿下为何会喜欢兰蔻?仅仅因为她好看?身材好?晓意温柔,会伺候人?”

他不觉得一个男人会真心喜欢上一个妓子。

尤其这男人还生来富贵。

像崔见清之流,不就对洛女医始乱终弃了?

那洛女医据说还是洛州盛名的青楼名医!

反观兰蔻,贪于色/欲,用情不专,不过一副魅惑身段罢了。

“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

祁长荣皱着眉,扶着下巴,露出深思的模样:“兰蔻很美,但艳阁也有其他女人跟她一样美。兰蔻脾气很好,但艳阁里就没有脾气不好的女人。她们都水一样温柔,没一点脾气……可我就是喜欢她……从第一眼见她,就喜欢她……”

这样的回答并没有让桑决满意。

桑决皱紧眉头,佯装漫不经心地询问:“如果没有兰蔻呢?殿下,如果兰蔻死了呢?您失去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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