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生气?”
祁无涯满眼意外地看着桑烟,轻笑道:“还以为你巴不得朕做个昏君呢。看来,你也是关心朕的。”
桑烟听着他自恋的言语,再不想理会,冷哼一声,迈步朝殿里走去。
就在这时,午门有人敲鼓。
鼓声预兆着有人喊冤。
“咚咚咚——”
鼓声敲得又重又响。
可见敲鼓人的冤屈。
祁无涯有些好奇,扫了眼一旁的宫人,吩咐道:“去瞧瞧是谁!”
“是。”
宫人很快去了。
祁无涯揽着桑烟进了殿里。
殿里暖融融的。
他接过宫人递来的热茶,连喝了两杯,身体才暖和了,也感觉活了过来。
“去拿冻伤膏。”
祁无涯瞧了眼悠然,吩咐她这个活儿,随后看向了桑烟,卖惨道:“烟烟,朕的手好像冻伤了,手痒啊!”
桑烟听了,冷哼:“活该!”
活该的祁无涯等悠然拿来了冻伤膏,先扯了桑烟的手,给她抹上冻伤膏。
桑烟不领情,想要甩开他的手:“放开,我不需要。”
祁无涯很坚持:“你刚刚也玩雪了,还是抹上好些。如果冻伤了,朕会心疼的。”
他很强势地给她抹上了冻伤膏,连手指缝儿也没放过。
桑烟有理由怀疑他就是趁机占她便宜。
祁无涯其实没想占她便宜,很快就给她抹好了冻伤膏,然后,把冻伤膏给她,伸出了双手:“给,接下来换你了。”
他要她给他涂抹冻伤膏。
桑烟没兴趣,转手把冻伤膏给旁边的宫人。
那宫人哪里敢接?
扑通一下就跪到地上,哀求着:“姑娘,您就帮皇上抹下吧。”
祁无涯觉得宫人很识趣,就抬手让她下去了。
随后,温柔一笑:“烟烟,这事儿不可推给别人。须知投桃报李,才能礼尚往来。”
桑烟翻着白眼道:“跟你这人压根没礼可讲。”
“烟烟这话说的就好没道理。”
祁无涯勾唇一笑,同时催促:“好了,烟烟,别闹,给朕抹吧。”
他的双手紧紧抓住了她的双手。
桑烟拒绝不得,只能妥协:“你放开。”
他很听话地放开了。
桑烟开始给他抹冻伤膏,直接用手掏出一坨白膏,往他手上抹,还一阵乱揉乱搓。
动作特别粗鲁。
他也不嫌弃,随她乱来,偶尔还会被她长长的指甲划到,有点痛,却还是笑着的。
他对她从来要求不高。
只要她跟他稍稍亲昵,就够他开心许久的了。
“谢谢烟烟。”
他道谢后,问她:“烟烟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桑烟点了头,然后在他饶有兴趣的眼神中,一字一顿说:“我想要你离我远一点。”
祁无涯面色一僵,很快恢复自然,笑道:“换一个。”
桑烟便换了:“我想要看你扇自己巴掌。”
祁无涯:“……”
这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
他也不恼,笑着说:“烟烟乖,再换一个。”
桑烟没换,冷冷道:“你要是达不成我的要求,就别说大话。做不到就不要说。”
祁无涯:“……”
他还真做不到。
男人脸面很重,怎么能自扇耳光?
“烟烟,你故意为难朕。”
“祁无涯,你难道不是一直在为难我?”
“不,朕不是为难你,朕是太爱你。”
“我可真谢谢你爱我。”
这世界上她最怕的就是他的爱。
让人窒息的爱。
“不用谢。”
祁无涯像是听不懂桑烟话外的讽刺,认真道:“只要你对朕好些,就足够了。”
桑烟一点不想对他好:“我现在想要你保持沉默,可以吗?你还做不到吗?”
祁无涯:“……”
他能做到。
可她不想听他说话,也是伤他的心。
好在没伤心太久,跑去午门看敲鼓人的宫人就回来了。
“皇上,皇上,是荣王!”
荣王是北祁八皇子祁长荣。
他在先帝去世后,果断站队祁无涯。
因此,祁无涯登基后,封他为荣王。
除此之外,祁无涯还把心腹大臣于慎之的独女许配给他为妻。
一时恩宠无限。
“他在午门敲鼓?”
祁无涯皱起眉,下令道:“带他去御书房。”
说完,站起身,跟桑烟打了声招呼,便也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
祁长荣先到一步,正坐在椅子上,擦着脸上的血。
他出身北祁皇室,容貌自然不一般,白皙光滑的皮肤,黑亮有神的眼睛,鼻子挺直,一张脸棱角分明,端的是个美男子。
如果他不哭哭啼啼的话。
哪怕鼻青脸肿,也有种破碎而脆弱的美。
“皇兄!皇兄啊!”
祁长荣跟祁无涯是同样时辰出生,虽是排行第八,可哪里敢喊祁无涯为皇弟?
而喊皇上,又太生疏了。
更何况他还有抱大腿的心思,就厚着脸皮喊他皇兄了。
他也觉得喊皇兄亲近!
当祁长荣看到祁无涯进来,猛然站起来,扑了过去,哭道:“皇兄救我啊!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祁无涯听得一知半解,皱眉问:“怎么回事?”
询问间,扫着他狼狈的模样,很是嫌弃——都二十多的人了,怎么还能哭成这狗样?
“是于曼珠!她打我!”
祁长荣开始哭诉妻子的罪过:“她是个母老虎!她毫无妇道!不仅打我,还给我戴绿帽子!”
祁无涯听前面,还没什么反应,听到最后三个字,来了点幸灾乐祸的兴趣:“绿帽子?什么意思?”
于慎之是大理寺卿,为人严厉公正,家教也最为严苛,教导出的女儿怎么可能红杏出墙?
或许是误会?
还是祁长荣不满这桩婚事,故意设下的局?
可他向来热衷吃喝玩乐,婚后更是大半月住在青楼,等下,难道这都是他的伪装?只是,他会有这个脑子?
“我亲眼所见啊!嘶嘶——”
祁长荣的情绪太激动,以至于牵连到了脸上的伤口,嘶嘶痛叫几声后,继续哭道:“皇兄,我好几次看到她跟他表哥拉拉扯扯,我没多想,只当他们表兄妹情深,没想到深到床上去了!那对奸夫淫/妇!昨晚都被我当场抓/奸了,还说是不小心弄湿了衣服!可恨!我说要休了那贱人!结果、结果!”
他哎呦哎呦几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上带着哭天抢地的悲怆:“他们表兄妹一起打我!瞧给我打的啊!我这日子没法过了!皇兄,你给我做主啊!”
祁无涯听懂了,却也半信半疑:“荣王妃呢?没一起来?”
他不好偏听偏信,总要听听于曼珠的说法。
他当初给两人赐婚,让于曼珠嫁给他,既是恩赏,也是监视。
这婚,轻易不能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