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真心不属于她。

偷来的东西,看着好,时间长了,她也无心享受。

反而患得患失,忧思不安。

“本宫明白你的意思。”

她敷衍一笑,带人回去了。

清宁殿

贺赢见拿不到桑弱水的口供,就想起了她的两个心腹——香影跟刑策。

此二人既然是心腹,那就不可能没看出桑弱水行刺前的异样。

要么包庇,要么同党。

这么一想,他就下了令:“去慎刑司,把香影跟刑策带过来。”

“是。”

裴暮阳立刻安排人去慎刑司拿人。

但来的人只有王立朔。

他一进殿,就跪下哭道:“皇上,微臣有罪。”

贺赢往他身后一瞧,没瞧见要审问的两人,便知有了问题:“怎么回事?人呢?”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王立朔惨白着脸,先磕了三个头,脸上冷汗直掉,声音更是哆哆嗦嗦带着颤音:“皇、皇上,那二人才进慎刑司就、就不见了。微臣这些天一直派人寻找,还有那桑家少爷,也去找人了。”

就是因为桑决同意帮忙找人,并且答应关键时刻为他说情,他才竭力保着桑弱水的命。

“皇上饶命啊!”

他砰砰磕头,哭嚎的特别可怜。

贺赢恨其不争,一点没心软,抓起身旁的白色药瓶就砸了过去:“废物!废物!”

那白色药瓶里是洛珊研制出的好东西,对治疗他的怪病有奇效。

因为制作的材料很珍稀,暂时也就制出这么一瓶,是她千叮咛万嘱咐要省着用的。

结果现在全砸他头上去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王立朔被砸了一下,额头都流血了,却也来不及擦,还跪着砰砰磕头:“皇上身体还没痊愈,不宜动怒。若是气坏皇上的身体,微臣罪该万死啊!”

“你也知道自己罪该万死!”

贺赢恨铁不成钢:“可瞧瞧你都干了什么蠢事!那口供呢?不用问,也知道你没拿到。”

王立朔确实没拿到两人的口供,一到慎刑司,人就失踪了,也不给他机会问出口供啊!

“皇上恕罪!”

他拿着桑决来消减皇帝怒火:“微臣相信桑决少爷,一定可以找出两人的。”

贺赢听到桑决参与其中,还是有些意外的。

那小子向来不管事儿,一心妻子女儿热炕头,现在这是担起大梁了?

心情稍稍好了些。

可看着王立朔,怒气还是在的。

“你且祈祷他能找到他们吧!”

贺赢决定先留他一条狗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来人!”

他冷着脸,下令:“拉下去,杖责五十!”

王立朔听得浑身一哆嗦,到底没敢再求饶。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谢皇上开恩。”

他声音才落,就被两个太监拖了出去。

没一会,板子就啪啪打了起来。

不过,也就声音大,实则只伤皮肉,不伤筋骨。

等行完刑,他一身鲜血,被拖进了殿。

贺赢看他凄惨,总算消了气,挥手说:“滚吧!滚吧!”

今天的一切都不如意。

但在不如意之外,也漏出了一些重要信息。

比如,桑弱水行刺,定然不是一时激愤,而是蓄谋已久。

比如,刑策跟香影参与其中,肯定知道更多内幕。

眼下找到两人至关重要。

不过,除了这两人,月桑殿其他宫人也要严查到底。

想着,他看向裴暮阳,吩咐道:“去叫谢遂来。”

谢遂为人谨慎而敏锐,此事早该交由他处理。

“是。”

裴暮阳应声后,转身安排宫人去传口谕。

等待期间,贺赢又梳理了一遍整个事情的脉络:那天,他跟桑烟大婚了。桑弱水藏进清宁殿,趁他不备,刺杀成功。随后,桑弱水跟月桑殿的宫人都被带进慎刑司接受审讯。桑弱水当时情绪癫狂,咬舌自尽不得,伤了嗓子,后伤口感染,毁了双眼。

而在这之前,刑策跟香影一起失踪了。

为什么是他们一起失踪了?

两人是什么关系?

正想着,就听外面传来太监细长的声音:“皇后娘娘到——”

他闻声抬头,看到“桑烟”迈步进来。

她穿着暗红色的宫裙,外罩一件白色大氅,秀美的小脸笼在一圈白狐狸毛中,显得更加精致纤巧。

还是那样的身姿。

还是那样的脸。

但他已然找不到怦然心动的感觉。

心是骗不了人的。

每多看眼前女人一眼,他都更确定一个事实——他的阿烟……换了一个人。

“皇上——”

青雾一走进殿里,就闻到了血腥味。

她吸了吸鼻子,四下扫视一圈,隐隐看到了湿漉漉的地面,显然有清洁过的痕迹,忍不住询问:“你刚刚做了什么?”

难道在她离开侧殿的时候,他在主殿又做了什么?甚至杀了人?

贺赢没回答,而是反问:“你刚刚做了什么?”

青雾心里一跳,面上挤出点笑,如实说:“我刚刚去月桑殿看了桑弱水,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她?”

贺赢还是没回答,而是反问:“你想怎么处置她?”

青雾想杀了她。

可基于桑烟的圣母心肠,只能说:“皇上不仅是皇上,还是受害的一方,无论皇上想怎么处置她,我都没有意见。只要皇上心里舒服就好。”

这会是桑烟的回答。

没有一点错。

但他仔细看着这张脸,越发觉得——错了!一切都错了!

如果刑策跟香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失踪,那么,其他人也可以。

“我身体好多了,心里也舒服了。在看到她的惨状后,心里就更舒服了。所以,倒也不必要她性命。有时候,让一个人生不如死地活着,反而是对她最大的惩罚。阿烟,你觉得呢?”

“我觉得皇上说的很有道理。”

青雾顺着他的话说。

贺赢笑了:“我与阿烟果然心有灵犀。”

他招手,让她过来坐。

青雾没拒绝,走过去,隔着三步距离,停下脚步说:“皇上,当心发病。”

贺赢点了头,没像之前那么偏执,非要碰触她。

他叫人搬了椅子过来。

青雾坐到了他对面。

两人目光对视。

青雾心跳如擂鼓,面上还算淡定:“皇上怎么这样看我?”

“因为喜欢你,所以看不够你。”

他温柔笑着表白,一是瓦解她的防备心,二是为挖陷阱做铺垫:“阿烟,你不是问我刚刚做了什么吗?”

青雾点头,确实沉浸到了他表白带来的良好氛围里,心情很轻松,眼里也带了些好奇:“嗯。你刚刚做了什么?我好像闻到了血腥味。”

“对。是有血腥味。”

贺赢解释说:“嗯……是这样,我刚刚想到了一个问题,就问了很多人,结果他们都回答不了,我就很生气,把他们都打了一顿。”

青雾听着,更好奇了:“什么问题?”

“很简单的问题。”

贺赢看着她的眼睛,刻意放慢了语调:“就是,如果一个男人一拳把自己打晕了,你说,这是说明他身体强壮,还是说明他身体虚弱呢?”

这是桑烟曾问他的问题。

如果她是桑烟,她会给出正确的反应、正确的回答。

如果她不是……

老天,他承受不了她不是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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