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转的有些快。

桑烟愣了一会,才问:“怎的说这个?”

该不会她在江刻面前说的话,被他知道了吧?

果然,这皇宫就没有秘密可言。

“就想知道。我哪里讨你喜欢了。”

“这个……”

桑烟想到了民国才女林徽因的回答,就说:“这个我准备用一生去回答,你有耐心慢慢听吗?”

贺赢笑了:“自然有的。不仅这一生,下一辈子,我们也会在一起。”

桑烟逗他:“下辈子的事,怎么说的准?”

“你没听过吗?缘定三生。”

“也许这是第三生呢?”

“别说不吉利的话。”

他压下她的脖颈,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两人亲昵一番,又去看书。

时光慢慢流。

他们爱的正是好时候。

但有人气喘吁吁冲进来,打破了这悠闲的画面:“皇上,不好了,皇上,太后、太后病危了。”

是太后面前的老太监。

贺赢事后了解,他跟余怀德还有些关系,算是余怀德的远房叔叔,叫余兴贤。

余兴贤一直在伺候太后。

他擦着汗,传达着太后的近况:“那天太后晕倒后,就一睡不起。这两天,连药都喝不下去了。皇上,您快去看看吧。太后她……恐怕时日不多啊。”

贺赢跟皇后裴文君达成了口头条件,便无视了太后的存在,也没去寻她的麻烦。

现在听到余兴贤说太后病危,也觉得是苦肉计。

他不上心,冷冰冰道:“既然时日无多,那你们就好好照看着,跟朕说有什么用?”

余兴贤伏地大哭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上,您就去见太后最后一面吧。太后日夜望着清宁殿的方向,是想见您啊。”

贺赢冷笑:“她想见朕?我看她是想早些去骊宫!”

余兴贤见皇上无动于衷,立刻转去求桑烟:“桑主子,你快劝劝皇上吧。奴才以项上人头担保,太后、太后真的撑不了几天了。”

桑烟看到这里,也觉得老太监情真意切,没有说假话。

太后固然对她不好,但到底是太后。

临死之前,皇上确实该去看一眼。

“皇上,便去看看吧。”

“你就是心软。”

贺赢还是给桑烟面子的,站起来,便要去了。

那余兴贤又说:“桑主子也跟着吧。皇上那脾气——”

话说一半,桑烟便懂了:贺赢厌恶太后,说话可能很不中听,别几句话把太后气死了。

“你不用去。”

贺赢看出桑烟心动了,先表达了态度,然后,一脚踹向余兴贤,喝道:“你这刁奴!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在这里指挥主子!”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余兴贤趴在地上,不停磕头。

年过半百的人,磕头磕得砰砰响,实在可怜。

“行了。”

桑烟让余兴贤起来,又对贺赢说:“他是忠仆,何必责难于他?走吧,去看看。”

贺赢没多说什么,牵着她的手,出了殿。

殿外

裴暮阳准备好了车辇。

两人上了车,去了永寿殿。

永寿殿里

药香弥漫。

太后躺在床上,咳咳几声,咳出了血。

御医跪在旁边,还劝着:“太后,您郁结于胸,身体亏虚的厉害,再这样下去,恐伤福寿啊。”

这话说得很委婉了——你再这么忧思下去,活不了多久啊。

太后何尝不知自己的身体情况?

她咳咳着,强颜欢笑:“你们别怕,哀家寿数到了,怪不到你们身上。皇上、皇上也不会震怒,甚至还会嘉奖你们——”

御医听得浑身发抖:“太后,您可千万别这么想。皇上是孝子啊!”

孝子皇帝这时走进来,也听到了太后的话,冷笑道:“对,太后说的很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你要是死了,朕要放鞭炮庆祝的。”

御医:“……”

天,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为什么轮到我面对这种烫手山芋!

“见过皇上——”

御医给皇帝磕头,又说:“皇上,太后病情不容乐观,若您能侍疾——”

贺赢挥手打断他的话:“滚下去吧!”

让他侍疾,他倒是敢说!

御医巴不得滚蛋,立刻磕了头,拎着药箱,跑出去了。

殿内恢复寂静。

但不时响起几声咳嗽。

太后艰难坐起,靠着枕头,指着贺赢,有气无力道:“孽障,你、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我还没死,你、你来的早了。”

她面色苍白,虚弱的很,却一如既往的强硬。

贺赢气得转头想走,但忍住了:“你养了个好奴才,提前到朕面前报丧了。”

桑烟:“……”

这话真的能气死人啊!

她扯了扯皇帝的衣袖,劝道:“皇上,慎言。”

完了,又去看太后:“您现在这样,何苦跟他斗嘴?”

太后苦笑:“你也来了。你来的好。哀家也有话跟你说。你、咳咳、过来——”

她一生要强,临死了,床前无人,也不觉得遗憾,甚至也没有想见的人。

但桑烟既然来了,倒也可以说几句。

贺赢阻止了:“你有话跟朕说。”

他揽住桑烟的肩膀,不让她过去,谁知道老东西会不会突然奋起,伤害于她?

桑烟也有些防备,便说:“太后想跟我说什么?当着皇上的面,你说了,或许能办的更好。”

太后知道两人心思,也不强求,咳嗽着说:“哀家,咳咳,哀家要死了,死前唯有一憾也。”

桑烟:“……”

莫名觉得这一憾跟皇嗣有关。

她的感觉总是准的。

太后继续说:“大贺子嗣单薄啊!咳咳,先帝英年早逝,无子而终,新元啊新元——”

她的眼泪落下来,眼睛是浑浊的红:“哀家从不后悔所做之事,只后悔由着你放纵自己,致使你蹉跎至今,尚无皇嗣——咳咳咳——”

她趴在床头,咳出大口的血:“我愧对先帝,愧对大贺啊——”

桑烟看得心情复杂:这些个被封建思想荼毒的人啊,都死了,也不得自由。也不想想,自己马上要死了,还管什么身后事?

太后伸手,似乎想要抓什么。

贺赢走过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太后嫌弃地摆摆手,让他闪人的意思,然后看向桑烟:“桑哀家一生从不求人,如今,桑烟,哀家求你,求你啊,多为大贺诞育皇嗣吧。不然,哀家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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