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见杜梅脸色难看，适时开口。
“飞瑶，休要胡闹，苏小姐和萧公子是你外祖母请来的客人，你怎么能随意打骂！”
顾飞瑶对着郑氏撒娇。
“舅母不知，这个小贱人在临州府时曾欺负过我，外祖母不疼我，向着外人，如今连舅母也不疼我了么？”
“我与你外祖母都是最疼你的，怎会偏袒外人，你先冷静！”
顾飞瑶还想说什么，被杜梅打断。
杜梅直视顾高轩。
“我且问你，当年我女儿是怎么死的？”
此话一出，几人神态各异。
顾高轩如实回答：“回岳母，曼慧产女之后身子虚弱，染了风寒病故！”
顾飞瑶一脸不解。
“外祖母为何问起我娘病故之事啊？”
邱蕊眼底划过一丝紧张，又故作镇定，面上人畜无害，小声安抚顾飞瑶。
“外祖母必定是太过思念姐姐，才会询问的，你不要多言！”
她虽心里发虚，但想着李曼慧的事她做得天衣无缝，即便是杜梅找来了和李曼慧很像的苏小小又能怎样。
无非就是睹物思人，到府上发发脾气罢了。
杜梅继续问道：“我外孙女出生时，肩膀上有处胎记，你可记得？”
顾高轩答：“记得！”
“那为何飞瑶的肩膀上没有？”
“这……”
顾高轩整日忙于公事，自从把顾飞瑶交给邱蕊照顾后，他很少亲自照顾，最多也就是抱抱玩耍一会儿。
如今女儿大了，他这个当爹的更不知道女儿肩膀上胎记的情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邱蕊闻言，心中一紧，但依旧故作淡定。
“回老夫人，可能是飞瑶渐渐长大，那肩膀上的胎记也就慢慢长开，最后不见了吧！”
顾飞瑶一直都是邱蕊照顾，她也曾听人说起过，她出生时身上有胎记，可长大后无人提起此事，她的肩膀上干干净净的，也就把这事忘了。
听了邱蕊的解释后，她也越发的觉得是这样的。
但杜梅却不买账。
她用力一拍桌子。
“我与你家主君说话，有你说话的份么？”
邱蕊躬身一礼。
“奴婢知错，请老夫人赎罪，只是飞瑶一直由奴婢照顾，又是关乎飞瑶身体之事，老爷也不知道详情啊！”
顾高轩也跟着附和。
“对对对，回岳母，邱蕊多年来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飞瑶，这一点，咱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啊。”
言外之意就是杜梅多虑了。
杜梅继续道：“你可还记得当年那胎记的形状？”
“记得，是月牙形胎记！”
“记得就好，我告诉你，飞瑶肩膀上没了胎记，可苏小小的肩膀上确有，而且和当年的一模一样！”
顾高轩大概明白了杜梅生气的原因。
他再次打量苏小小。
苏小小的样貌与李曼慧相似不说，肩膀上还有同样的胎记，这不就证明了苏小小才是李曼慧所生之女么？
但这也不太现实啊！
想他偌大的顾府，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狸猫换太子啊？
苏小小和萧然此刻也明白了杜梅的用意。
原来杜梅是在怀疑苏小小的身份。
苏小小也有些懵圈。
她不是赵婉竹和苏永之女么？
她只是个乡村的小村姑而已，怎么摇身一变，就要成为流失在外的真千金了呢？
她一个头两个大！
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她只好静观其变。
邱蕊见顾高轩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苏小小发呆，她心虚地再次开口。
“老夫人，这有没有可能只是个巧合呢？”
顾高轩也道：“对对对，很有可能只是个巧合！”
杜梅不懈。
“那这也太过巧合了吧！”
她又对着外面喊了一句。
“来人呐，把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一个老妇人在两个下人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老妇人进来就跪在地上给杜梅和郑氏磕头。
“老奴给老夫人和将军夫人磕头了。”
“你起来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老妇人站起身，抬起头，苏小小才认出对方。
对方是她和萧然之前帮助过的王嬷嬷。
苏小小下意识地看向萧然。
两人眼底都露出不解之意。
王嬷嬷对着苏小小和萧然一礼，又怒视邱蕊。
“邱小娘，你可还记得老奴啊？”
邱蕊仔细端详王嬷嬷，才认出对方，吓得惊呼一声，向后退了几步。
她双手不停地颤抖，指着王嬷嬷道：“你你你……你不是死了么？”
“哼！若不是我当年假死，恐怕早已成了地下一个真的冤魂了！”
顾高轩也认出了王嬷嬷，是当年跟在邱蕊身边伺候的。
他记得李曼慧过世不久后，王嬷嬷就因偷东西被打死丢出去了，如今怎么又活了呢？
王嬷嬷道：“当年夫人和邱小娘同时生产，都产下女婴，邱小娘一心想上位，又不想自己的女儿成为庶出，就有了换婴的想法。”
“当时夫人生产后很是虚弱，昏死过去，主君又不在家，邱小娘一手遮天，她收买了奶妈，把两个孩子调换，让老奴杀死真正的小姐。老奴一生无儿无女，看着怀里的小姐不忍下杀手，就偷偷把小姐放入河中，让小姐顺江而下，希望可以被好心人收留，能活下来。”
“邱小娘对外就说她生下个死婴，整日在沉浸在悲伤之中，实则，她在谋划陷害夫人。”
“她在夫人的药里做了手脚，夫人连续服用几日后，就过世了。”
“等主君和郑夫人赶到时，邱小娘已经处理好一切，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根本没有怀疑过夫人是被害死的。”
“而后，邱小娘又主动承担起照顾假小姐的责任，博得主君、杜老夫人和郑夫人的信任，又借此被主君抬为继室。”
王嬷嬷说到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邱蕊身上。
邱蕊怎么可能承认。
“你撒谎！你个刁奴，就是记恨我当年把你打死之事，所以故意来陷害我！当初若不是你手脚不干净，偷了府里的东西，我又怎会忍心将你打死？”
王嬷嬷道：“撒谎的是你！我根本就没有偷东西，是你做贼心虚，怕我们守不住你的秘密，你才痛下杀手，将当年知道和参与之人，分别找了不同的理由除之后快！若不是我假死离京，也无法苟活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