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榆脑子嗡一声,眼睛睁大问道,“在哪个医院?”
“市医院。”李大爷道。
“谢谢李爷爷,我先去医院了!”沈白榆忙踢开自行车脚撑,准备骑着车往医院赶。
“丫头,等等,我听说目击证人找到了?”李大爷拦住沈白榆。
“嗯。”沈白榆无奈点头。
“今天死者家属来闹,怎么说目击证人指控陆小子是凶手呢?”李大爷疑惑,皱眉道。
“那个姓马的女同志给林阿姨办公室打了电话,说愿意出来作证,但要求阿姨给她300块才行。
可给了钱,她就说阿姨用300块贿赂她做假证,还反水说陆营长就是杀人凶手!”
沈白榆知道李大爷一直向着陆家,相信陆维远,才愿意开口告诉他。
只是她越说越气,呼吸都不顺了。
“丫头,给你林姨带句话,问问他们家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李大爷沉吟片刻,语重心长道。
大院里知道陆家情况的人不多,除了赵霞,林文和院里的人来往很淡。
当初一家人搬过来,偶尔有军车下来的大领导去陆家。
就算不了解陆家的真实情况,也能猜出来陆家不一般。
现在陆小子这种被人陷害的情况,说不定就和他们的身份有关系。
“嗯,我知道了。”
虽然沈白榆和林文已经知道是陆家大伯那边导致的,但面对李大爷的好意,她还是点了点头。
匆忙赶到医院,赵霞母女正拉着病床上的林文安慰。
“我们相信维远不是那种人!你可不能再伤心了。”
“林姨,你吃个橘子,维远哥哥一定会没事的!”
林文接过周红梅剥好的橘子,苍白着脸,食不知味。
病房门打开,她看到沈白榆进来,脸上露出点笑。
“阿姨,我给你带了饭菜,你吃点!”沈白榆走过去,笑着打开铝制饭盒。
牛肉丸子汤的香味瞬间在病房蔓延开来。
赵霞母女不动声色的咽了咽。
真香啊!
“赵霞,你和小梅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们俩了!”林文见沈白榆来了,便打发母女两人离开。
“看你说的,咱们什么关系?”赵霞摆手,嗔怪。
她忙了一下午,也饿了。
于是起身,带着周红梅便离开了病房。
“妈,你看沈白榆败家的样子,牛肉丸子,我下乡三年都没吃过。林阿姨肯定给了她好多钱和票!”
母女俩出了医院,周红梅就开始扭着腰,生气的和赵霞抱怨。
这些年赵霞和林文相处,林文也没少给赵霞好东西。
但所有的来往都建立在礼尚往来的基础上。
赵霞帮林文一分,林文就还回来,只多不少。
“你明天相亲完,去医院照顾你林姨。别让那个沈白榆把好处都得了。”赵霞皱眉交代道。
“妈,你不是说维远哥活不了了吗?我还去照顾林姨干什么?”周红梅不解。
“你傻啊,维远是维远,林文是林文。
你想啊,她家闺女丢了,现在大儿子要死了,就剩一个老二,还被乡下村长的女儿绑着,不给开回城的证明。
你林叔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现在你林阿姨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你看看沈白榆,多会钻空子,才几天的时间就哄得你林阿姨和她的关系突飞猛进,亲的跟闺女一样,说不定你林阿姨给了她不少钱呢?
你要是羡慕,你就和你林阿姨打好关系,叫她把你当做干女儿,以后好的不都想着你嘛!”
儿子死了不要紧,老的有钱有本事就好。
“这个沈白榆就是贱,先是和我抢维远哥,现在又和我抢林姨。”周红梅眼中迸出凶光,恶狠狠道。
母女俩回家的路上,一路算计着怎么从林家捞好处。
而病房里,沈白榆和林文互换了消息,也知道了今天的事情。
死者家属来大院骂的很难听,案子一直拖着,找到的所有线索和证据都不利于陆维远,反而一步步把他往死亡边缘逼近。
林文早上刚到办公室,就接到老陈的电话。
意思就是给一大笔赔偿金,让死者家属谅解。
现在上面权力斗争,陆维远的事情被摊到明面上,谁也不能弄虚作假。
案子越来越复杂,走明路解决,要么查出目击证人做伪证的证据,要么找到凶手。
解决其中任何一个问题,都能让陆维远远离死刑判决。
老陈那边的办法,是私下和解,也就是认下这宗罪。
通过陆维远的体内检测到的药物,作为突破口,让此案的性质发生转变。
从蓄意强.奸杀人,变成药物导致的神志不清的犯罪,再加上死者家属这边获得谅解,量刑就会改变。
但他也没把话说死,只要在期限内找到凶手或者证明目击证人作伪证,就不用走最后这一条保命的路。
儿子怎么可能会认下这样的污名,岂不是让凶手更加逍遥法外!
林文自从早上接到老陈的电话,心里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
一早上都萎靡不振,到了下午,大院有人打电话,说闹得他们不得安宁,让她赶紧回去把人赶走。
谁成想又是一顿推搡和极致侮辱的谩骂。
“阿姨,还没到最后一步呢,我们还有时间!”
一直没有凶手的消息,沈白榆心里其实也越来越打鼓,但她还是摆出一副生机的面容。
“小榆,你梦里维远死了吗?”林文突然开口盯着她。
沈白榆一怔,微僵的脸忙堆起笑脸,坚定道,“没有!”
她既然都被动穿越了,说明老天就是让她来救人的!
林文心里好受了一些。
她看着没什么人气的病房,嚷着出院。
沈白榆在询问过医生的意见后,便给她办理了出院的手续。
“小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自从儿子出事,沈白榆忙前忙后,每天带着干粮,骑着自行车围着京市转悠贴悬赏令,辛苦活、累活都是沈白榆在干。
她这个做维远妈妈的反倒坐在办公室里接电话。
小姑娘全心全意的付出,瘦了很多,她是看在眼里的。
“阿姨,你客气了,陆营长已经救了我好几回了!”沈白榆笑着摆手。
林文笑了笑。
他儿子救过的人,何止她一个。
可到现在来问过儿子案件的,也只有一个姓沈的男的。
自从陆维远出事后,林文一直拉着沈白榆一起睡。
由于明天沈白榆要跑北郊,还要去看姓孙的母子俩。
她照例和林文互相打气后,便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