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榆湿漉漉的眼睫颤了颤,在他眼神的威逼下,乖乖闭上了眼睛。

头顶的灯光打在她白净的面容上,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杏眼里惑人流光落幕,陆维远发紧的心口一松,这才有了勇气。

略微绷紧的手指急急忙忙的解开她身上的衣服。

虽有光透过眼皮,但因为看不见,沈白榆身体的其他感官无限放大。

安静的屋内,衣料窸窸窣窣摩擦的动静,尤为明显。

衣服被脱掉,身体骤然一凉的刺激,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下。

男人靠过来的呼吸,轻挠着皮肤,在她眉眼游移。

沈白榆突然觉得有些缺氧。

干燥的大掌握住她裸露的肩头,温热的指腹拂过受惊的皮肤。

微凉的棉球若有似无的碰触胸前、腹部,带出蔓延神经的痒意。

这些看不见的触碰,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本来挺正常的事情,却在看不见的视线里,让人浮想联翩,变了味。

沈白只觉空气越发稀薄,呼吸变得困难。

为什么要她闭眼,不公平!

她猛地睁开眼,正对上一双漆黑无波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拿着药,正低头要抹她额头的伤。

四目交接,两人皆是一愣。

下一刻,沈白榆屏住的呼吸一松,猛地喘出一口气,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肺腑。

这一声重重的娇喘,似舒服似享受,在安静的屋内异常清晰。

气氛突然就不对劲了。

视线里女人面色难堪,穿着内衣高耸的胸部,上下起伏,在男人眼中晃过。

陆维远耳根一片火热。

他举着沾过药水的棉球,嗓子发紧,面无表情盯着她道,“闭眼!”

沈白榆也被自己那声令人浮想联翩的喘息吓得红了脸。

她虽然尴尬,但还是坚持道,“我要看着,闭着眼睛我紧张。”

“你不闭眼,我没法给你上药!”陆维远皱眉。

沈白榆嘴巴一瘪,眼泪霎时涌出眼眶。

“为什么非要我闭上眼,闭上眼睛,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我又不会碰你!”

陆维远看着女人泪珠子跟不要钱一样往外滚,索性把话说到明处。

“我就要看着!”

沈白榆鼓着小脸倔强的和他对视,泪水止也止不住。

陆维远深吸一口气,没再坚持。

让她翻个身,后背上药的速度不由加快。

或许是太急切,擦药的时候,下手重了些。

女人娇呼,哼哼道,“你轻点,好疼!”

陆维远动了动僵硬的脊背,咬着后槽牙,动作终究是放轻了。

上完了药,男人出了一身汗,真TNND比挨枪子儿还难受。

陆维远迫不及待拉过被子,大手一抖,把那一身玲珑凄美的躯体遮住。

“睡吧!”

他利索的收拾好外伤药和纱布,起身往门口走。

“你去哪?”沈白榆拉着被子,坐起身,只露出一双小鹿般怯怯不安的眼睛,盯着男人。

“我不走,再借壶热水备着,以防你晚上退不了热!”陆维远没忘记医生的叮嘱,转头不咸不淡的解释道。

沈白榆放下心来,慢慢滑进被子里躺下,安心闭上眼。

陆维远嘴角几不可查的牵了下,再次回来的时候,床上的女人蹙着眉,已经睡着了。

纤长浓密的睫毛像一排小扇子安静垂着,鼻子小巧挺翘,红唇微微嘟着,高烧潮红的脸颊沁出细细的薄汗。

睡着了倒是挺乖巧!

陆维远洗漱完,关了灯靠着椅背坐下,单脚搭在桌沿半眯着眼,守着女人。

一夜下来,沈白榆喊他喝了几次水,出了大汗后,温度总算是降了下来。

一大早,陆维远打了早饭,留下字条便去了军营。

或许是因为退烧的缘故,沈白榆早上起床的脸色好了很多。

只是浑身汗涔涔的、黏糊糊的,不舒服。

从小到大,她习惯了天天洗澡。

这几天来到处处黄土灰尘漫天的地方,她早就闻到身上不清爽的味道了。

只是每天都跟逃命似的,无暇他顾。

如今在陆维远这里,她能放心的喘上一口气,就不想委屈自己。

被子下的身体跟昨晚上完药一样,只余内衣裤,想起昨晚上药的场景,她又尴尬的脚指头蜷缩起来。

屋里安安静静,看到桌子下的两个暖水壶,她眼睛一亮,裹着被子下了床。

走到桌边,俯身掂了掂水壶,发现还有热水,沈白榆心中一喜。

这时,一阵饭香飘到鼻端。

沈白榆眼睛一抬,发现桌子上放着半温的铝制饭盒,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

【早饭在桌上,衣服放在床尾。】

她豁然回头,阳光正落在她俏生生的脸颊上,床尾果然放着一套崭新的女式衣服。

秋日的阳光映在沈白榆的眼中,她嘴角翘了翘。

这个男人看着冷淡,倒挺细心,还不小气。

她现在身无分文,连看病的钱都是男人掏的,真是处处仰人鼻息!

沈白榆抓着胸口的被子,在屋内找到脸盆接了凉水,兑好热水伸手试水温。

这时,门锁钥匙响动,一道挺拔的身影随之进来。

陆维远头带军帽,帽檐压的有些低,隐在下方的眼睛莫名带着冷厉的压迫感。

腰间掐着一道皮带,更显得他宽肩窄腰,双腿笔直裹在长长的军靴里,像棵高挺的小白杨。

见女人裹着被子露着白皙的薄肩,如一朵细瘦的水仙站在水盆前。

他眉眼如炬,看了眼床上未穿的女装,目光落在她脚前满盆的水上,薄唇轻启,“干什么?”

“我想擦擦身体!”

沈白榆面对男人不太和善的目光,讪讪道。

“你身上的伤口还没好,见水容易感染。”男人面无表情端起地上的水盆,转身要走。

沈白榆腾出一只攥着被子的手,拽住他的胳膊,小声求道,“你别动我的水啊,我就轻轻擦一下。”

“不行!”男人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毫无商量的余地。

伤口刚凝固,痂都没结牢固,尽瞎折腾!

“我都馊了。”沈白榆侧头闻了下自己,表情十分嫌弃。

她可怜巴巴望着他,噘嘴撒娇十分熟练,“求你了。”

见男人无动于衷,她走到他面前,将另一只胳膊伸到他鼻下,“不信你闻闻!”

动作来回折腾,裹着身子的被子突然散开。

陆维远瞳孔一缩,仓惶地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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