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陆维远见沈白榆脚腕的红肿消了下去,便带她去了县城。
李明军让他把吉普开上,一是方便他们置办结婚用品,二是算陆维远执行特殊任务的特权。
齐伟民让店员把准备好的结婚用品给陆维远搬上汽车。
陆维远本想带着她去百货大楼买两身衣服,却被沈白榆给拦住了。
沈白榆去百货大楼的布店买了喜欢的布料,又买了辅料和扣子,顺便把朱红妞三人也考虑进去了。
毕竟酒席摆在部队大院,到时候既有他的战友还有领导。
沈家除了沈大志有两件像样的衣服,朱红妞两口子和原主的衣服都是补丁加补丁。
她不想让这个男人丢脸。
沈白榆拿着布去了裁缝店,比划指挥着裁缝怎么做怎么剪。
“你会做衣服?”陆维远不由问道。
“会,”沈白榆脱口而出,觉得不妥后,又忙讪笑着补充道,“……一点点!我在邻居家看过衣服裁片,所以会一点点。”
为了防止男人再问,她忙捂着肚子。
“我肚子疼,脚也疼,其他的东西你自己买,我在这里等你。”
“同志,你这好几件衣服呢,我一天也做不完啊!”
女裁缝以为她要在这里等衣服,忍不住提醒道。
“我就想看你干活,我还没见过缝纫机怎么工作呢!”沈白榆固执道。
然后催还站在旁边的男人,“你抓紧去买其他的东西!等会来接我啊!”
陆维远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道了声“好”便走了。
男人一走,沈白榆立马不装了。
“老板,我的布料我自己裁,钱一分不少你的!”沈白榆干脆利落的将布铺在桌案上。
“你不是只会一点点吗?”女裁缝诧异道。
“是啊,我只会画我看过的裁片。放心,我的布料裁坏了我负责,你的钱照付!”沈白榆边说边低头划线。
他爷爷当年是以服装起家的,后来有了钱,家族公司才多元化起来。
沈白榆从小耳濡目染,经典衣服的剪裁不知道画过多少次,简直手到擒来。
这些经典设计,就是过了几十年,剪裁依然大方好看。
全部画完,剪刀一转,“咔咔”一剪,女裁缝就见几件衣服的前片、后片、袖子、领子、衬里……便弄好了。
这叫会一点点?
女裁缝忍不住看向专注认真的小同志。
这手艺可比她娴熟多了。
“你帮我把这些缝起来,这个我自己缝!”
沈白榆把自己和陆维远的衣服裁片放在另一个缝纫机上。
留下沈家三口的衣服让女裁缝给缝起来。
女裁缝震惊于沈白榆的速度!
愿以为这五套衣服自己最少得做个三四天,没想到小姑娘三下五除二一个小时就搞定了裁片。
这利落的干活动作,说不是老手她都不信!
女裁缝踩着缝纫机,边感叹道,“同志,你这手艺可不是会一点点,那是会太多了。”
“过奖了,你抓紧一点,今天这五套衣服我都要带走。”沈白榆催她道。
陆维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沈白榆和女裁缝一人一个缝纫机,做活做的认真。
看到他回来,沈白榆踩缝纫机的脚暂停,抬头笑道,“等我一会儿,快缝完了。”
“不急,你们慢慢来!”陆维远在门口寻了个凳子坐下。
沈白榆重新低头忙碌起来,陆维远却淡淡看着女人,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
等到衣服全部缝好,熨烫完,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沈白榆伸了伸懒腰,坐的不仅腰痛,下腹也又胀又疼。
本以为这具身体好一点,谁知道跟以前的她一样,都会痛经。
女裁缝看着成型的衣服,不禁惊喜,这款式真好看。
沈白榆下身难受,让女裁缝把衣服装好交给陆维远看,自己先去了趟厕所。
没有卫生巾的年代,真是糟糕透了。
回去的路上,车上已经装了不少瓜子、红枣、糖果和新婚的被子、床单、红色洋瓷盆……
“你不是说不会缝纫机吗?我看你用的挺顺手啊!”陆维远开着车,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女人。
沈白榆捂着肚子躺在后座,听到男人的话,不以为意。
“那有什么,不就是踩一踩,我看几眼都会了。”
刚才沈白榆上厕所的间隙,陆维远问了女裁缝一些话,发现她会做衣服并且相当娴熟。
陆维远几乎是冲动的想问她一切,为什么不说实话,为什么要撒谎?
可一想到她现在嫌疑的身份和组织的交代,他只能忍住内心的疑问,继续观察。
回了宿舍,沈白榆将袋子里他的衣服拿出来,塞到男人手里。
“试试!”
“给我做的?”
陆维远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衣服,不禁惊讶抬头看她望着自己的熠熠目光,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她真是间谍,他怕是真的要上钩了。
“不然呢?用了你的钱买布,总要回馈你点东西吧!”沈白榆娇俏一笑。
“结婚的时候,我穿军装!”陆维远提醒她。
“我知道,你试试嘛!以后总会穿的。”
沈白榆从她衣服里找出一件材质非常好的黑色衬衣,“呐,里面搭配这个!”
说完,她把自己关在宿舍小卫生间,不忘对外交代,“衬衣记得塞裤子里。”
“好了!”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沈白榆开门出去,不禁睁大了眼睛。
这不就是霸道总裁的气质嘛!
男人一身黑色笔挺的西装,大小正正好。
宽肩窄腰,如行走的衣架子,成熟男性荷尔蒙爆棚的气息扑面而来。
身高腿长,头发短,显得又冷酷又沉稳。
就算是假结婚,老公也得赏心悦目不是!
沈白榆抿着上扬的嘴角,把他拉到刚买的落地长镜子前。
这镜子是陆维远今天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
“快看,真好看!”
沈白榆对着镜子里的男人傻笑,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陆维远望着眼镜子里的自己,不自然的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我的眼睛就是……”尺。
沈白榆脱口而出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吞掉最后一个字,讪笑着打起哈哈。
“呃……我,我不是抱过你嘛,大概估算的,没想到这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