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走进家门,程迟予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屏幕,好看的眉心微蹙。
接起后,也不知对方说了句什么,程迟予脸色瞬间下沉,冷声道:“我马上过来。”
正在给球球解牵引绳的林栀也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抬头看向他。
程迟予把她拉起来,面色严肃:“林晚兰逃跑了。”
方才一直暗中跟在林晚兰身边的人打电话过来,说是她正往机场而去。显然是察觉到东窗事发,想要逃出国外。
林栀也闻言一愣,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有些急切:“知道她往哪里去了吗?”
程迟予安抚道:“别着急,有人跟着。她往机场方向去了,警察已经安排人过去追了。”
林栀也仍是不放心:“我们也去。”
程迟予知道这会儿她一定着急,没有阻止,两人飞速朝机场方向而去。
御水湾离机场更近,他们到的时候警察还在路上。
负责跟踪林晚兰的两人此时一人正远远地跟着林晚兰,一人在门口等程迟予。
“情况怎么样?”程迟予冷声问。
“她马上要过安检了,我们没法跟进去,必须在安检之前拦住她。”
这俩人只是负责跟踪,没有拦截林晚兰的权利。程迟予也知道这点,他带着林栀也朝安检方向疾步而去。
林栀也远远地就看到了在队伍中的林晚兰,她带着一副墨镜,手上提了个包,连行李也没带,可见她出来得极为匆忙。
眼看着她马上就要进入安检口子,林栀也忍不住从队伍后方往前挤去。
本来秩序井然的队伍因她的动作而混乱起来。被扒拉开的路人神色不悦,有些脾气不好的骂人的脏话已经到了嘴边。
可她一心只顾着前方的林晚兰,顾不上和这些乘客道歉。
于是程迟予跟在她身后,一个一个地说着抱歉,安抚其他人的情绪。这才没酿成一场大骚乱。
林晚兰看着一点一点挪动的队伍,心里急得要死。她时不时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巨大的恐慌笼罩着她。
从医院离开后,她飞速回了趟别墅,拿了自己的身份证件还有护照,就往机场这边赶。
只要出了国,就抓不到她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她连随身行李都没来得及带,只带了一张卡。那卡里是她这些年存下来的私房钱,连姜时清都不知道。
眼看着要进安检口子时,身后一个大力传来,她被扯得一个趔趄。
“谁啊!”她好不容易站稳,恼怒地转头,却见到一张她最不想见到的脸。
林栀也扯着她出了队伍,狠狠甩开手。林晚兰又是一个趔趄。
“你发什么疯?”林晚兰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但仍色厉内荏地说。
林栀也双手抱胸,语气冰凉:“这么急着要去哪里啊?”
“我去哪里为什么要跟你说?你对长辈就是这种态度?”她厌恶地看着这张与林晚竹十分相像的脸。
“别装了。”林栀也懒得再和她废话,将话挑明:“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林晚兰转身就想走,却被程迟予拦住。
林栀也继续冷声道:“你是不是很好奇,当年的事你做得那么隐蔽,瞒过了警察那么多年,如今却又被捅了出来?”
林晚兰冷着脸转过身,恶狠狠地看向面前的女人。她现在无比后悔,没有提前将其处理掉,让自己陷入如今这种被动的局面。
前后左右都有人,她该如何脱身?林晚兰脑子里飞速地想着策略。
突然,她猛地将包向林栀也砸过来。
程迟予下意识地跑过来拉林栀也,就这么一瞬间,林晚兰飞快地跑开,混入了人群之中。
另两人连忙追了上去,可是林晚兰聪明得很,在人群之中穿梭,一时间竟是有些追不上。
林栀也脸色铁青,站稳后就想追过去,被程迟予一把拉住。
“警察已经到了。”他的话给了林栀也一颗定心丸。
另一边,警察很快将各个出门封锁,防止林晚兰逃出机场。
没一会儿,程迟予就得到了消息,林晚兰已经被抓获。
在警车外,林晚仍在疯狂挣扎,毫无形象地大喊着:“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又没犯罪!”
平日里端庄贤惠的姜太太,此时像个泼妇一般,大喊大叫。
林栀也静静地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欣赏她的丑态。
林晚兰瞥见林栀也的身影,脸色瞬间变得狰狞,恶狠狠道:“是你们对不对?”
为首的王警官眉头紧皱,指挥手下将人塞进车里。随着车门关上,她的声音被隔绝在车里。
“回公安局。”他挥了挥手。
-
林晚兰一路上没消停过,一直都在威胁恐怕。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这么几句——
“我是姜家的人,你们怎么敢抓我?”
“是不是林栀也买通了你们,她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给双倍!”
“你们有证据吗?”
……
诸如此类,听得人脑壳痛。
王警官全程无视她的喊叫,目不斜视地开车。倒是坐在副驾驶的年轻警察很想回头说一句:“没证据咱们哪敢随便抓人啊。”
不过看她这癫狂的模样,这话还是不说为妙。等到了局里,审讯室里一审,什么真相都明了。
车子在警局门口停下,林晚兰双手戴着镣铐从车上下来。
与从医院赶过来的张立峰碰了个正着。
林晚兰蓦地睁大眼睛,随即怒气涌上心头,她尖叫道:“你怎么会在这儿?谁让你来的?”
张立峰身上的伤还未完全好,脸色依旧苍白,他厌恶地看着林晚兰:“你为什么在这儿,我就为什么在这儿。”
说完便在张欣的搀扶下走进警局。
路过林栀也的时候,他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极轻地道:“对不起。”
说完也没管对方是何反应,径直往里走去。
走进警局,他的心才真真正正落到了实处。这些年来一直笼罩在身上的恐惧,在此刻化为了虚无。
他想,张欣说得对。
他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