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突然明白了什么，也记起了一些事情。
图腾带来的神元，究其本质，便是生灵信仰的心念，产生的某种‘回馈式’力量。
先天神明、混沌神魔。
那些强大的存在，在混沌中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
也许现在还没有所谓的‘世界’，但这些强大存在，无疑在整个虚天、也就是初开的宇宙之中，拥有深刻的烙印。
生灵们的信仰心念投射在这种烙印之上，激发某种反应，让混沌虚天产生能量，回馈生灵。
以及让那些被信仰的存在，自动散发出微小的能量，反射到生灵们身上。
对于信仰图腾的生灵们来说，那是可以让自己强大的力量。
可对于真正的混沌神魔、先天神明来说，或许只是永恒散发光辉的途中，那边边角角、微不足道的缺失。
就好比一颗星辰，不会在意自己的光芒散发到了何处，又被何人奉为至理。
在‘星辰’的视野下，真正‘存在’的，只有它自己，和同等级的存在。
或许，在这种不完整的朦胧之下，部分先天神明、混沌神魔并不知道自己作为弱小生灵的图腾存在。
因为代替他们回应的，还有整个混沌。
李源心中明白，这就是粗糙版的......香火体系。
只是，图腾信仰，是整个混沌虚天在回应力量；而香火体系，则是个体受益，反过头来庇护生灵。
两者有相似之处，但却不能划分到同一种体系之下。
最终，李源在沉思之中，被姜石唤醒。
“你坐在那儿，已经一整天了。”
姜石表示自己有点担心，这才唤醒了李源。
并且递上了一块熏制的蛟肉干。
外头的风雪，已经盖过了所有的房屋。
刺骨的寒意浸透了大地。
若是有人能从空中看去，便能发现，整个高原，已经被超过五米的冰雪彻底覆盖。
这种冰雪，并非自然的现象，而是某种法则缺失之下的极度冰封。
再暖和的兽皮，也已经不能保证身躯的温度，在极致的寒冷之下，姜石只能从床下翻出了几块黑色的石头。
“这是火焰石，平时可以拿它生火。”
“严冬的时候，也勉强能拿来取暖。”
姜石哆嗦着，强壮的身躯畏缩在兽皮之下。
哪怕石屋关着门，在那些缝隙中，也有丝丝沁入骨髓的寒意涌进。
将几颗火焰石互相擦击了几下。
一股温暖的力量从火焰石中生起，但在严冬的影响之下，失去了绽放火苗的能力。
纵使如此，姜石也像是松了口气似得，将火焰石揣进了怀中。
还磨了几颗，塞到了李源的怀里。
“别给你冻死了。”
姜石言简意赅，说完沉沉睡去。
长达一年的严冬，失去阳光的长夜。
先天人族的房屋都被埋在冰雪之下。
此刻，连铲冰都是一种奢望。
他们只能尽可能的分配好食物，在房屋里保住身体温度，而后尝试以大量的睡眠熬过去。
看着姜石躺在木床上打呼噜的背影，李源微微一笑，也靠在了特意给自己造的‘小床’上。
由于极致的寒冷，屋内早已结满了冰霜。
或许，不久之后，也会被坚冰冻结。
令大地生灵绝望的，不只是严冬的寒冷、食物的短缺。
还有那覆盖一切，无处可逃的冰雪。
足以冻结一切生命。
即使是姜石这样强壮的战士，也不能保证自己在漫长的严冬中能够存活。
若是哪一天在睡眠中失温，或是火焰石再也升不起温度，亦或是食物缺乏......
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见姜石沉沉睡去，李源好奇地做了许多尝试。
他从屋内取出了一些结冰的木头。
吸纳灵气，用身体本能的操作，将其烘干。
而后......试着钻木取火。
遗憾地是，即使李源用灵气加温了小部分空间，达到了平时的温度。
木头依旧无法燃起火焰，就好像被不可见的法则影响。
严冬之时，火焰无法生起，这仿佛是某种规则。
最终，李源也放弃了，确认这是无法扭转的事情。
不过，他又折腾了一会儿，捣鼓了许多东西。
得亏姜石几乎进入了‘冬眠’的状态，睡得很沉。
否则，估计要被李源的‘小动作’吵醒。
“火焰石......”
李源摸索了许久，最终把目标看向了怀里的火焰石。
这种黑色的石头，仿佛也拥有法则的特性，拥有几乎不讲道理般的能力。
能够凭空生火，甚至保持燃烧。
哪怕在严冬的影响之下，也能升腾温度，供生灵取暖。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呢......”
本能中，李源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之心。
这一研究，就是大半个月。
外头的风雪......也许停歇，也许没停。
自从冰雪盖过房屋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知晓。
只是，姜石房屋的大门，今日被一双手推开。
那被冰雪凝结、几乎无法撼动的大门，无法抵挡李源的肉身力量。
他震动力量，隔着木门挤碎了一片坚冰，强行走出了石屋。
一股寒意顺着冰碴子往里头倒灌。
屋内沉睡的姜石，不由得缩了缩身子。
李源回身，将自己床上的几层兽皮轻轻盖在姜石身上。
而后关上门户，自己走了出去。
他站在石屋门前，眼前、头顶、脚下都是洁白到有些淡蓝色深邃的坚冰。
寒意涌来，仿佛要凝结一切。
但李源却毫无感觉。
只要他不想，他的身躯可以抵挡大部分的感知。
“仙躯......还是有点用的......”
李源笑着，脑中又记起了关于自己的一些信息。
他一拳轰向前方，强行打出一条冰路。
一路往上，直到攀越了将近十多米的范围，才到达了冰层之上。
也难怪天荒部族的人都用巨大的青石搭建房屋，并且加固到了几乎完全一体的情况。
若是材料不行，怕是严冬一旦到来，就只能等着被冰雪压塌房顶，活活掩埋了。
这十多米的冰雪厚度，几乎已经活埋了大地上的一切。
就连李源曾帮忙放牧过的汼，也早已在严冬之前被杀死，制成了肉干。
因为天荒部族之人知道，在严冬的环境之下，类似汼这种温和的生物，根本无法生存。
漫步在冰雪之中，抬头望着铺天盖地般的巨大雪花，李源深吸了一口气。
他对火焰石的研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若是这次尝试成功......
天荒部族之人，在严冬之下存活的几率，将会大大提升。
或许，也将改变整个大地。